宋云白撞在一旁的墙上时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坐在地上时还低着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为了和宋知白炫耀,他专门买来的整家店最贵的衣服。
然后最贵的衣服上有个硕大的脚印。
再然后懵懵地看着门后陌生凶戾的稠艳面孔,顿了好几秒才感知到疼痛,躺在地上哀嚎起来。
宋云白平日里哪受过这种伤?
他惜命得很,手指头被擦破都恨不得喊急救,现下前胸后背哪哪都疼,怕得口齿不清地喊救命,只感觉自己快死了。
嚎到一半,就听到一句冷冰冰的,“你好吵。”
像是被猛兽无形的獠牙抵住脖颈,被连祁的气势所震慑,宋云白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再不闭嘴,真的要完。
他果断捂住嘴,还不忘扑腾着勉强能动的腿脚往后缩,生怕眼前这人过来再给自己一下。
但连祁没有。
连祁掏掏耳朵,一只手搭在门把上就要把门关上。
也是这时候,宋云白注意到连祁身上穿着的毛衣,米色的,有点眼熟,套在他身上有点大。
哦,是宋知白穿过的旧衣服。
想到宋知白,宋云白忽地又支棱起来,宋知白现在也就能认识些不三不四的混混了,他可是宋家实打实的小公子,和皇室还有点关系呢。
忍痛壮着胆子,他结结巴巴地开口,“你、你谁啊敢踹我,住这儿的人呢?”
关门的动作顿住,连祁:“白知?你是他谁?”
他侧了侧耳,上前两步的动作把宋云白吓得尖叫,“你别过来!”
连祁:“…”
他收回之前说白知胆子小的话,和这位比起来已经足够勇敢,好歹没在地上爬。
继而有点不耐烦的,“有话说话没话滚,懂?”
宋云白一个瑟缩,引得胸口又一阵剧痛。
他心里越发恨宋知白,自己现在这样就是因为宋知白,但他不敢和这个混混对峙,只能忍气吞声地开口,“你跟他说我来找过他了,再不回家,就等着被爸妈打死吧。”
连祁眉头皱起来,“你到底谁?”
宋云白耻于说自己是宋知白的弟弟,他小声地咬牙,“你不用管我是谁,反正你这样替他出头你会后悔的,我告诉你,我家…”
接下来的声音全部被疼痛压在喉咙里,只有断断续续的气音从嗓子里往外冒。
连祁淡淡的,“你这样跟老子说话,才会后悔。”
一墙之隔,副官在里间一边听一边数,四根,五根,六根。
…
末了,连祁在宋云白的裤子上擦了擦鞋尖,“你自己滚,还是我帮你。”
他抬了抬下颌,旁边走廊上的窗户大开。
宋知白买完菜回来,正看到楼下面救护悬浮车滴滴滴地响。
围观群众还挺多,里一层外一层,参差间透出里边晃眼的白色大褂,他站在外层,问:“这是发生了什么?”
旁边一个大妈回答说,“好像是有谁被附近混混打了,伤得好重呢,医生说一半肋骨都折了。”
立刻有人反驳,“不对,是从楼梯上摔下来的。”
“摔能摔成这样?”
“是啊,还是自个爬下来一楼才给打的救护车,我先前瞧见还以为是啥运动呢。”
“是上了年龄吧,老胳膊老腿的。”
“不是,还是小孩子。”
“运气真差啊,我住这几十年头一回遇上这种事的。”
宋知白在旁边听了会儿,闻言深以为然,“运气是挺差的。”
他不好凑热闹,没再往人群里看,拎着菜叶子就朝着楼道里走去。
里边听到宋知白声音想要说话,然而张嘴就是痛嚎的宋云白:“!”
他气得面目狰狞,挣扎着要坐起来,就被护士一把摁倒,“病人神志不清楚了,来两针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