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说得促狭,便是池幽也不禁微微扬了扬嘴角:“……松开,你这样像什么样子?若是换了以前,你这般放肆,我便能整整你的规矩。”
南时松开一手,将手掌平摊在了池幽面前,另一手则是还抓着池幽的衣摆,那片绣得精细的流云纹都叫他给抓皱了:“那师兄您打吧,我认罚就是了。”
池幽一讪,什么意思,勇于认错,坚决不改?
他故作扬手,南时见状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微微侧脸,而池幽的手掌落到他手心里时却是轻飘飘的,池幽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方才不是叫我打?怎么又不敢看了?”
“怕疼。”南时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他觉得今天的池幽可太奇怪了,先是莫名其妙的叫他跪下,又莫名其妙的问他要不要结婚,只要对象不是池幽,他结个屁的婚?但若是能和池幽在一起,他又结个屁的婚?四舍五入的反正结婚是无所谓了。
池幽低垂着眼眸,指尖一动,居然就捏着南时的手斯里慢条地把玩了起来:“跪得膝盖疼么?我总叫你跪着,南时,你可有委屈?”
南时在一瞬间又觉得不对劲了,又来了!他刚刚不是都差不多把池幽给哄好了吗?!人都笑了啊!怎么又阴阳怪气起来了?!
南时现在有一种一句话说错估摸着就要挨个大罚的感觉,恨不能当即掏出铜钱给自己算一卦,看看怎么回答才是正确的。
他小心翼翼的说:“怎么会呢?师兄是我尊长,我跪一跪怎么了?”
“哦?”池幽凝视着他,意味不明。
南时心中一动,问:“师兄,我说句冒犯的话……您都死了千把年了,我好像连您年龄的零头都不到吧?跪一跪有什么好委屈的?”
“那若是让你跪着服侍我呢?”池幽慢慢地道。
“行啊。”南时一口答应下来,他听着有些想歪,但是池幽是不可能喜欢他的,他笑道:“怎么不行?有事弟子服其劳。”
池幽突地抬手,轻抚了一下南时眼下便又收了手,南时抬眼看着他,池幽的目光清冷而深沉,似是在看他,有似不是在看他:“那便好,你去吧。”
“好。”南时应了一声,正欲起身,突地有想到了什么,补充道:“师兄,我知道你担心我终生大事,但我觉得我自我入门以来,万般事物总觉得有些……无趣。”
他斟酌着说:“至亲至疏夫妻,你骗骗我我骗骗你才好过日子,若是轮到我身上,他做什么我都知道,想必日子也不会长久,我愿终生侍奉师兄左右,不求红尘,但求闻得大道……嗯,总不能等我以后收徒弟的时候还是半吊子的水平,那多给师兄你丢人?”
池幽反问道:“当真看破了?”
南时笑嘻嘻的说:“这都得怪师兄,瞧惯了师兄气度姿容,眼界都被您拔高了,轻易也看不上什么人,我就是想,那也没这个人呀……我总不好去抢杏华仙吧?这世上有几件事不能干,杀人放火强奸不能干,兄弟的对象不能干,这话虽然听着粗俗了些,但确实是大实话,您说对不对?”
“您就别操心我终生了,我自己心里有数,我先回去了,师兄您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