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于一舟是知道李恒这个人的,那个保镖经常跟着一叶,见过机会,当即扭头就去办事。于老爷子看着于一叶的额头已经磕出了一抹乌青,在看南时,闲散安适的坐在原处,对于一叶视若不见,半点不适应都没有。
兔朝已经不是百年前的兔朝了,这个年代人人平等,大部分人靠双手就能丰衣足食,谁朝谁下跪过?尤其是南时这样二十五六的年纪,更是人人读书,平时或许看不出来,但各个骨子里都文人傲气,面子更是薄,瞧瞧他那些孙辈,脸上一个个都露出了屈辱与不忍,他们这样的人家,都不习惯看人下跪,那这位南先生怎么能就安之若素呢?
或许……他日常是被跪得习惯了。
什么样的人才能被人跪得习惯?
于老爷子这么一想,本还想开口向南时求个情,此时却是不敢再开口了——磕头最多磕成个脑震荡,他家有钱,不怕给于一叶治,但要是人没了,他家就是再有钱,也救他不回啊!
不一会儿,于一舟就回来了,他带着一份档案毕恭毕敬的交给了南时,道:“抱歉,南先生,人跑了。”
南时接了档案看了一眼,拿起了一直被他冷落在一旁的算天,也不避讳的算了一卦:“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
于老爷子先是点了点头,却又为难起来:“南先生,您看这……”
他指了指于一叶。
南时轻描淡写的看了他一眼:“起来吧……明天自己去警察局自首,该判多久就坐多久。”
“哎!成!”于老爷子不敢再求情:“是这小畜生活该!多谢您大人大量,手下留情,我们于家招待不周,回头会有赔礼送到府上,还请您不要拒绝。”
南时微微颔首,弹动了一下指尖:“不必了,告辞。”
见南时出了门,于老爷子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于一叶跪在原处,一动不动,于老爷子走到了他的面前毫不犹豫的给了他一巴掌,直接把他的脸打得侧了过去:“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我信这个。”
“但老祖宗能传到现在的东西,有哪件是差的?有句话叫做敬鬼神而远之,是让你们先敬!再远!今天的事儿就是一个教训……一叶,你明天就去警察局,咱们老于家自家开的公司,留个档案也没什么,不愁以后找不到工作。”
于老爷子又叹了一口气,看着于一叶木然的脸,到底是不忍心,上前摸了摸他的脸颊:“也不能怪你们……我信,是因为你们太婆祖上就是学这个的,我没天赋,却也看了不少东西……你们几个,手里都有权有势的,自己去查查W市顾海珠的事情就明白我为什么要敬着这位南先生了。”
“一叶,你妈带着你弟妹和你爸离婚,我知道你是怨的,但是你弟弟妹妹出生就有先天性心脏病,如今你再看看他们,哪里像是有病的样子?”
“他们不是克我,是我克他们,只不过当时我怕你们不同意,才故意调了个儿,强逼着你妈把一双儿女带走了,这才能保下他们的命来。”于老爷子给自己到了一盅酒,一口干了下去:“以后你们要是不信,那就远这点,这是在保你们的命!家里做到这个份上不容易,都要小心着点,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