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让我开心,明明是你想讲。“陈辞轻咳一声,略不自然地一甩手。这一个动作掺了点匆忙的掩饰,因此他没注意周围物什,亦没能控制好力道,哐当一声,邻桌的啤酒瓶被他带倒摔在地上,翻着气泡的酒和碎片散成一地。
被陈辞碰到了瓶子的是一桌年少气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混混。那虎背熊腰的寸头男睥了眼陈辞,“你他娘的干啥呢?”
陈辞碰倒酒瓶在先,纵然寸头男说话极其难听,他也没有还嘴,只留下啤酒钱道歉。
那寸头男扫了眼陈辞的钱夹,在他放下钱、收回手的瞬间把陈辞的手扣住,“喂,你打碎我瓶子,让我不高兴了。”
陈辞挣脱了寸头男的束缚,好脾气已经给磨得一干二净,“然后?”
“帮我把和兄弟们吃酒的账结了吧。”寸头男翘着二郎腿,笑容充满挑衅,“我不高兴,等一下就让你更不高兴。”
陈辞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寸头男丝毫不惧,靠在椅子上和他对视,身后一群吞云吐雾的小弟正戏谑地看着身形单薄的陈辞。
陈辞缓缓把手伸出,拿回了放在桌上的啤酒钱,收回钱夹。
寸头男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他猛地站起来,指着陈辞,身后木桌亦因他的大幅动作而晃动。
他还未开口,指着陈辞的手便被人四两拨千斤地打了回去。黎秋一双眼睛笑眯眯的,“喂,我说,再买一瓶就是了,有什么好动手的?”
寸头男想收回黎秋攥着他的那只手,却怎么也收不回来,黎秋笑嘻嘻地看着他,稳如泰山,“是吧,兄弟?”
他身后那几个人见大哥受制于人,纷纷站起,抄起酒瓶就想往黎秋身上砸。
黎秋不动声色地将陈辞护到身后,依旧将寸头男的手死死抓着。
此时气氛已凝至冰点,店里坐着吃饭的人唯恐殃及池鱼,退到原处隔岸观火。眼看着两面就要打起来的时候,‘老地方’的老板杨华顺终于赶来救场,一手拉着寸头男,一手挡着黎秋,对那男的道,“沈哥您见谅,这是我朋友,今天这事儿确实让您不高兴了,算我账上,请沈哥和兄弟们吃个酒。”
寸头男抽出黎秋钳制着他的那只手,听了杨华顺这番话,面色总算缓和了些,“行吧,就给你老杨这个面子。”
“多谢沈哥,多谢沈哥。”杨华顺一颗心终于落地,寸头男在面前,他也不好多和黎秋两人说些什么,只稍作安抚便忙不迭溜走,说是到后厨监工去了。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纵然陈辞再有钱,天天光顾、能砸场子让他过不下去的也就是那寸头男一行人。杨华顺只得顺着他的意思来,给他免单以求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