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都才十七八岁,虽时有感慨,也很容易从伤感的情绪里走出来。谢承一边抓着红烧龙虾吃得不亦乐乎,一边喝着酒吹着自己当年以一当十是多么牛逼。黎秋听了好笑,也加入了吹逼的队伍,你一句我一句,好像自己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能力。
酒喝了两三轮,正是最兴奋的时候,店主过来加菜,听了这些话,不由笑道,“你俩这么厉害,不如去跟着陈老板一起打拼,有的钱赚!”
谢承喝高了,大着舌头,说话吞吞吐吐,“什么——陈、陈老板?你看清楚了,这里是黎老板!和谢、谢老板!我,就是老板!”
黎秋听到有钱赚,顿时清醒了不少,问道,“那个陈老板,是哪条路上的人?”
店主把爆炒花甲放在桌上,“不太清楚,但不是本地人,好像要来常阳干,正找能打的人呢,价钱应该不便宜。怎么,你想去?”
黎秋夹了一口菜,“有钱赚,能不去?叔叔,您帮帮忙,搭个桥呗。”
店主笑道,“就你这小子机灵。行,我给你牵个头。过几天你和这愣头青一起过去,能不能选上我就帮不了你了。”
“好勒。”
这一顿吃的极其畅快,黎秋和谢承都喝得几乎酩酊大醉。大排档离黎秋家稍远,天色已晚,两个人于是相互扶着回了谢承家。
谢承开了门,客厅里的灯还亮着。谢承爷爷就坐在椅子上,冷不防吓了黎秋和谢承一跳。
谢承道,“爷爷……您这是干嘛啊?”
谢爷爷推了推老花镜,“去哪儿啦?”
“和黎秋出去吃饭回来,您看,是黎秋。”他把身后的黎秋推到爷爷跟前。黎秋酒量好,尚能自持,看见老人出来便同打招呼。
老头子揉揉眼睛,仔细端详着黎秋的面容,目光却又不落在黎秋身上,仿佛在看某个人的影子。末了,他呵呵笑起来,也不同两人说话,哼着歌,颤颤巍巍走进里屋。
谢承也清醒了些,二人相对无言,各自冲了澡上床睡觉。
黎秋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拍拍旁边背对着他的谢承,道,“橙子,爷爷还这样?”
“一直都这样,没见好。”
黎秋沉默片刻,突然道,“不然……让我奶奶和你爷爷凑一对吧。”
“你看他那样子,哪成啊。”谢承翻了个身,盯着天花板,“这不是凑不凑合的问题,他犯病的日子越来越多,有时候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了。黎奶奶要是嫁给他,指不定要受多少苦。”
“而且……你也知道,他没病之前都没敢说这些,黎奶奶也不见得愿意。就这样挺好的。”
“梨子,老一辈的事情我们就别操心了。睡吧。”
黎秋没有作声,他料定,谢承也难以入眠。
他想着奶奶的事,不知过了多久,困意袭来,任由自己合上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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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直睡到第二天中午,他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来,头还有点晕。打开手机,发现里面有好几个未接电话。黎秋回拨过去,听了对方的话,神色逐渐变得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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