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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攻上位合集 第187节(1 / 2)

路人攻上位合集 陈可羞 6564 字 11个月前

“安公子。”周贵媳妇小声地说,“那人背后的老板是丰阳县裴家的远房亲戚,仗着身后有裴家撑腰, 平时嚣张得很, 附近几家茶棚都受着他们的窝囊气。”

安玉的表情颇为惊讶,不是装出来的, 而是当真觉得奇怪。

“你们背后不也是浪浪帮派吗?还怕一个裴家?”

“哪儿能一样啊……”周贵媳妇嘟囔, “我们浪浪帮派平日里最为遵纪守法了, 这地儿虽在浪山, 但也在丰阳县的管辖范围内,衙门的人每隔半月就来晃悠, 我们积极缴纳地税, 一次都未漏过。”

安玉:“……”

周贵媳妇解释半天, 却见安玉的表情越发奇怪,于是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最后不出声了,小心翼翼地望着安玉。

安玉问:“你们不是山匪吗?”

周贵媳妇点头:“是啊。”

“那你们为何……”安玉皱了皱眉,一时没想出形容词。

但周贵媳妇理解到了他的意思, 愁眉苦脸地说:“若非被逼得无奈,谁愿意钻进深山野林里做山匪?而且我们帮派里有老有少, 到底被绊住了手脚,帮主的意思是若能像正常人那般过日子, 平日里受了委屈便尽量忍着,日子总归是有奔头的。”

安玉:“……”

原来这是一个想要从良的匪帮。

正说着,外面传来马车轱辘滚动的声音, 季明里和李大壮等人说是去山上看看菜地,这会儿先后脚地从马车上下来, 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周贵媳妇迎了过去:“如何?”

周贵摇头:“播下去的种子要么没长出来、要么长到一半坏死了,山里鸟雀动物多,若是地里没人看着,哪怕长成了也等不到我们收获。”

几人出去一趟,热得汗流浃背,龇牙咧嘴地扯着衣服坐到长凳上。

周贵媳妇见状,连忙叫人给他们倒茶解渴。

只有季明里还在原地站着,他也热,汗水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流,打湿脖子和衣领,只是往那儿一站,仿佛浑身都冒着热气。

季明里习惯了热,抬起手臂,随意往脸上一抹,目光越过正在忙碌的周贵媳妇看向站在最里面的安玉。

安玉倒是清爽,一袭白衣,乌黑的长发束于脑后,无论何时,他的背脊都打得笔直,贵气得和他们这堆人格格不入。

仔细想来,安玉确实不是他们浪浪帮派的人。

方才季明里走在最前头,从安玉和周贵媳妇之间瞧出了什么,便问:“我们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吗?”

安玉没有回答,把目光投向周贵媳妇。

周贵媳妇一五一十地说了裴家那个远房亲戚的手下过来找茬的事。

那人姓付,做事颇有手段,做的全是见不得光的腌臜事儿。

谁都知道这条官道的重要性,谁都想来分一杯羹,当初浪山茶棚挣到钱时,眼红的人不在少数,一窝蜂地跑来官道边上开茶棚、客栈以及各种食品店,大大小小开了十几二十家铺子,后来附近只剩几家,因为那些没权没势的老板都被姓付的用各种下作手段赶走了。

姓付的还想把他们浪浪帮派的人赶走,但碍于他们帮派人多势众且大多强壮有力,硬要闹起来的话两方都占不到便宜,便一直僵持着,时不时过来恶心他们一下。

周贵媳妇早麻木了,起初怒不可遏,如今再说起来,语气里没有太多波澜。

可季明里听得皱起眉头。

他把手里喝空的碗放到桌上,抬脚走到安玉面前:“他说你,你为何不说回去?”

安玉比季明里矮了半个脑袋,即便站着,也需抬头才能直视季明里的眼睛,他略微一愣,张了张嘴:“我……”

周贵媳妇还以为季明里想找安玉麻烦,赶紧上前,结结巴巴地说:“帮主,这怨不得安公子,他也只是想息事宁人。”

季明里二话不说拉过安玉的手。

周贵媳妇吓了一跳,想阻止却不敢阻止,只能不停地对周贵使眼色。

周贵等人也以为自家老大生气了,纷纷缩起肩膀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虽然老大不喜欢惹事生非,但也不会一贯地忍气吞声,如今安玉替茶棚出头却被那个姓付的蹬鼻子上脸,老大能不气吗?

安玉脸色白了几分,踉踉跄跄地跟上季明里的步伐,季明里看似用了很大的劲,其实五指扣得很轻。

感受到安玉的趔趄后,季明里在茶棚外面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只见安玉一张脸血色全无,漆黑的眼上仿佛笼了一层水雾,他咬紧下嘴唇,担惊受怕地望着季明里,那股胆怯和害怕又爬了上来,占满安玉的眉眼。

对视片刻,季明里逐渐冷静下来。

他刚刚实在被火气冲昏了头。

以前那个姓付的来他们茶棚找茬,有他的叮嘱,大家都不会搭理那个姓付的,姓付的跟跳蚤似的蹦达几下,觉得无趣也就散了,今天有安玉出头,姓付的唱了大半年独角戏终于得到回应,于是把恶意全部发泄在安玉身上。

季明里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

安玉作为人质大可以装聋作哑,躲在一群老少妇孺身后。

可安玉站出来了,换来的是那个姓付的肆意地嘲笑和欺负。

季明里感觉就像被划在自己地盘里的兔子被人莫名其妙踹了一脚,也像放在自己屋里的东西被人用油腻的脏手摸了一下,不管安玉是不是人质,明面上看总归是他们帮派的人。

所以他很生气。

那个姓付的欺负安玉,就相当于欺负他们浪浪帮派,更相当于欺负他季明里。

不过此时看着安玉苍白的脸,季明里有一瞬的无措,他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太过激进,吓着安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