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点就位!”
“c点就位!”
周见弋嘴唇不动地小声道:“我去引开他,另一名人质还没找到,注意留下活口。”
唐承的耐心似乎濒临极限,刀刃再次横上人质的脖子,“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我要登船!立刻马上!”
“好,我让你登船!”周见弋在不经意间已经踏上甲板,“但在此之前你先放了王德。”
“别过来!不然我杀了他!”唐承厉声呵斥,锋利的匕首在王德脖颈划出道道血痕,鲜血染红衣领,“后退!我让你往后退!”
周见弋紧盯他持刀颤抖的手,字字句句都往他的心理防线上戳,“你劫持他没有用,他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验箱员,就算真的跟着你上了货轮,船上的人也不一定听你的。可我不一样,我是帝都的刑警,不仅海员听我的,下面的警察也会听我的,不如让我来当你的人质?”
唐承拽着人质不断后退,“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么?等我放了他,你们就可以没有顾忌地对付我了!”
“但你一直记恨我不是吗?你迷恋她那么多年,成为她男朋友的人却是我,只要我死了,再也没有人是你的对手。现在机会就在眼前,你难道就打算这样放过我?”
周见弋边说边调整位置,直到唐承被他逼得将整个后背暴露在狙击手的眼前,但人质贴得太近,很容易被伤及。
他继续刺激道:“只要我还活着,即使你逃到大洋彼岸,我也一定会把你捉回来!你带走了她的人又怎么样?她心里爱的人永远是我!”
唐承嘶声咆哮,“不要说了!”
“在她被欺负的时候,是我保护她,在她不开心的时候,是我陪着她!而你,只是一个害她颠沛流离、回不了家的恶魔,她根本不可能爱你!”
“我让你不要说了!”
终于,唐承心态崩塌,松开王德,举起匕首就朝周见弋刺来。
躲在角落的狙击手瞄准时机,扣下扳手,一发子/弹正中唐承的右肩,周见弋眼疾手快扣住他的手腕,夺下匕首,反手将他按在甲板上。
“说!你把听晨藏去哪了!?”
“啊——!”唐承被子弹贯穿肩膀,血肉模糊,浑身痛到抽搐,仍然倔强地昂起下巴,用颤抖的声音:“我不会告诉你的,我得不到她,你也休想得到她!”
“你他妈!”
周见弋朝他的头猛揍几拳,一把拽起他的衣领,将人丢给一拥而上的同事,“把他看好!别让他给我死了!”
又揪起一旁瘫坐在地上王德,“另一个人呢!”
王德吓得三魂没了七魄,早已哭到喘不过气来,指了指身后海面停着的货轮,“集……集装箱。”
……
温听晨再次醒来时,耳边是有规律的滴答声响,像时钟走动的声音,也像某种倒计时装置。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无边无际的黑暗空间,手和脚依然被绑着,腰间多了一条粗长的缰绳,将她和一把冰冷的铁质座椅紧紧捆为一体,呼吸都有些困难。
半个小时前,唐承发现她给周见弋打了电话,一气之下将她打晕,后来发生了什么,她并不记得,只感觉周围天旋地转,然后身下轰然巨响,一切又归于平静。
她大概猜到,自己是被关在某个集装箱里。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开始有人喊她名字,忽远忽近,人很多,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
但她的嘴被几层胶带紧紧贴着,即便能发出细微的哼吟,也被淹没在密封的环境里,外面的人也根本听不见。
情急之下,她拼命蹬脚,用身体撞击集装箱的内壁企图制造引人注意的响动。
然而外面动静嘈杂,不论她如何用力,始终无人发现。
肩膀痛到没有知觉,外面的脚步却越来越远,温听晨靠在斑驳铁皮,泪水顺着脸颊滚滚而下。
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有个声音忽然来到她附近。
“听晨!温听晨!”
是周见弋!
温听晨内心狂颤,顿时打起精神,用尽所有的力气猛地撞击铁皮。
“砰——砰——”
那原本已经走远的脚步突然顿住,折回来,试探地拍打她所在的集装箱。
“听晨?听晨你在里面么?”
“砰——砰——”温听晨用身体给他回应。
“找到了!”周见弋激动失声,立刻叫来船员给他开门。
不多久,外头传来开锁的动静,一缕光线破门而入,逆光中一道颀长的身影朝自己跑来。
紧接着,潮水般的警察蜂拥而入。
坚持到这会儿,周见弋作为刑警的理智早已熬干,那些被迫压抑的情绪像开闸泄洪般倾泻出来,粗暴地踢开遮掩在温听晨身前的空货箱——
直到那个日思夜想的人出现在眼前,他悬着的一颗心才落回冷冷的胸膛。
他一个箭步跪在她跟前,看她气息奄奄的破碎模样,手指微微发颤,触碰又退缩,慌乱地不知该如何拥抱自己伤痕累累的爱人。
“听晨,对不起,对不起……”
他小心翼翼地一层层揭开她脸上的胶带。
急速涌入的新鲜空气让温听晨喉咙发痒,剧烈咳嗽起来,她精疲力竭地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个不让他担心的微笑,“你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