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刑珹脖颈上留下的红痕, 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下手太重了。
跟着工作人员一起走过去,这位新人演员想要和刑前辈道个歉。却没想到前辈满身血迹地坐在墙边,抬手挥退了自己和前来搀扶的工作人员,只说想一个人待一会。
围在身旁的人群渐渐散去。
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捂着脖子低咳了几声,刑珹仰头靠在墙壁前,眯起眼,看着吊在头顶的剧组大灯。
入目之处尽是耀眼的光,他从没想过,自己还能有那么一天,被聚光灯这样明晃晃地照着。
远处传来工作人员收拾场地的嘈杂声响,刑珹阖着眼睛,静静感受着灯光洒在身上的温煦。
拍摄时周围的人太多,在被饰演男主的年轻演员掐住脖子时,他突然间呼吸加快,整个人出现了一种强烈的窒息感。
这种病情濒临发作的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他却不想让路当归担心。
他想一个人坐在这里,缓一缓,等调整好了,再出去见小医生。
接到刚才那通电话时,留守在七院的刑家人马已经乱成了一团。
手下在电话里告诉他,林家的人在今夜偷偷潜入了七院,带走了住在封闭病房里的邓可欣。
追着林家车辆离开的踪迹一路到山腰,他们没找到那个女孩,却在道路一侧的灌木丛里发现了一具被枪杀的尸体。
尸体经过警方辨认,是每天负责给邓可欣送三餐的老护工。
老护工是路当归找来的,是个在山下高速公路休息站乞讨了好几年的流浪汉。流浪汉天生智力有问题,每天清晨端着铁碗蹲在上山的路口,一直给路过的车辆磕头,想要讨点饭菜饱腹。
只要有空,小医生都会在上班路上给流浪汉买点面包和盒饭,让他将就着吃一些。后来,看流浪汉实在是可怜,小医生就给他找了个活计,每天给病房里的邓可欣送饭,让自己按天给他付日结,能让他有点钱买东西吃。
他不清楚林家为什么要在离开前,将这名流浪汉杀人灭口。
不知道这件事能够瞒多久。
要是小医生听说了这个消息,一定会感到难过的。
精神状态恢复得差不多,刑珹离开摄影棚,回到了自己在片场的专属休息室。
刚进门,他便看到刑十面色严肃地匆匆走了过来。
攥着手里的电话,刑十压低声音:
“大少,电话里的人自称是林家人,说有事要找你商量。”
从刑十手里拿过电话,刑珹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默不作声地等待着电话里的人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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