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睡袍,邢珹坦诚开口:“我没穿裤子。”
路当归:“……”
邢珹话音还没落,他便已经下意识地往下瞟,果然看到了一双露在毛毯外的苍白脚踝。
路当归脊背骤僵,转身就往阳台的方向逃。
套上睡袍,系好腰带,邢珹对着阳台上的那道背影出声:“路医生。”
这人使唤自己使唤习惯了是吧?
听到邢珹又在屋内叫自己,路当归压根就不想再理他。
还好,邢珹这次没再差遣他做这做那。只说自己想去一趟卫生间,让路当归把他扶到轮椅上。
搀扶着邢珹从沙发前起身,路当归才发现邢珹比自己要高出不少,身材匀称双腿修长,怪不得被粉丝圈里的画手大触们称作“人形比例尺”。
黑粉们经常发的邢珹虚报身高进组,连拍戏的时候都要穿增高鞋垫,看来是谣传。
把轮椅推进卫生间,路当归顺便替邢珹关上了门。
回到大厅,他睡眼惺忪地半躺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开始刷手机。
熬完这一夜,等到天亮,他的看护职责应该就算完成了。路当归心想。
只要明天能把邢珹安然无恙地送回医院,他就去找邱院长申请病例转诊。这颗大山芋太过于烫手,他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医生,实在是无福消受。
听到卫生间内传来的流水声,路当归越来越犯困。神经从一大早绷到现在,下眼皮打架得厉害,他实在是撑不住了。
靠着柔软的沙发,路当归慢慢闭上了眼睛。
昏昏沉沉中,他轻动了几下鼻尖,隐约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路当归皱起眉心,在沙发上挪了挪,换了个更舒服的睡姿。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越来越浓。
路当归恍恍惚惚睁开眼,眯着眼环视四周,下意识地想要寻找气味的来源。
看到不远处紧闭着的卫生间门,路当归的心跳都停了。
水正沿着门缝源源不断地往外渗,在门边积成了一滩。
令路当归瞳孔骤紧的,是水的颜色。
水面染着若有若无的粉,虽然淡得肉眼几乎看不出来,但身为医生的路当归还是立马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那是血液和水混在一起,稀释后才会有的颜色。
很快扫了一眼墙角座钟,路当归看到上面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一点十五分。
他记得自己推着邢珹进卫生间时,凌晨一点的钟声才刚刚敲响。
也就是说,邢珹已经在卫生间里独自待了十五分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