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主宅距离不到五十米,路当归突然感觉指背上的重量加重了。
他低下头,才发现邢珹不知什么时候闭上了双眼,将后脑勺搭在了他的手背上。
指尖感受到头顶传来的轻微起伏,路当归听到了一阵沉稳的呼吸。
这人……不会是睡着了吧?
路当归逐渐放慢了脚步,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茶棕是邢珹的标配发色,出道很多年都没换过,黑粉圈也因此嘲讽他有“怀旧情结”。也许是住院太久,没有好好打理,他的头顶又长出了不少黑色发丝。
路当归抬起指腹,轻轻戳了一下邢珹的卷毛。
柔柔软软,触感有点像市动物园里给钱就让人摸的鸵鸟毛。
大明星的头发唉,他还是第一次摸。
虽然有点恶趣味,但要是在几年前,他说不定会偷偷顺走两根,带回去给路雯菲留着当宝贝。
可现在,这姓邢的是他们路家的仇人,如果真的能给他一次机会,他只想把这人的头发给薅秃。
“阿珹!”
娃娃脸男孩从大门前冲出来:“我等你好久了,你俩速度怎么这么慢啊!”
男孩的叫喊吵醒了刚刚开始小憩的邢珹,也让路当归瞬间收回了手。
推着轮椅走进金碧辉煌的大厅,他听到邢珹冷不丁发问:
“路医生,好摸吗?”
路当归嘴角倏地僵住。
像是没察觉到路当归脸上的表情变化,邢珹按下轮椅按钮,又骨碌碌地往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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泳池旁的半露天阳台被开辟成了贵客休息区。大厅内弥漫着古老的玉松香,几张理疗床摆放在大厅中央,角落的长沙发前放着泡脚桶和花瓣,看样子是专门为邢珹一人准备的。
从国外千里迢迢请来的按摩师,用生疏的日语称呼娃娃脸男孩“庭田先生”。
“庭田先生,我可以进来了吗?”
按摩师站在门外,恭敬地问道。
在庭田家佣人的帮助下,邢珹已经离开轮椅,转移到了沙发上。他靠着柔软的沙发枕,一边活动着酸痛肿胀的双腿,一边观察着大厅内的二人。
庭田大树早就换上了浴袍,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坐在泳池前对着来往佣人发号施令。姓路的小医生则满脸紧张地坐在角落,小口吃着盘子里的日式茶点,手脚拘谨地不知该往哪放。
他清楚庭田大树今天喊自己过来的目的,他也是故意把小医生拉下水的。
只要有不知情的外人在,庭田大树就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更何况,他们现在仍然是合作关系,只要任何一方撕破了脸,对两人都没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