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亲子,”吴远之叹气,“此人生得高大俊郎,瞧着不像村野山夫,反而有几分出息模样,偏偏生来就是个哑巴,他兄弟有几分小聪明,又会哄爹娘喜欢。”
“加上他拒了双亲安排的婚事,这才彻底惹恼了家里人,把他赶了出来。”
说是分家,但其实啥也没给,可以说是赶走。
“因是哑巴,虽有一身力气,却常被人欺负,经常干了活,结不到银钱,我知徐兄经常南来北往,想着应能给他一口饭吃,便厚脸相求了。”
“吴兄才是大善,这忙我帮了,不知他如今在何处?”
吴远之见他愿意收下自己的同乡,顿时松了口气,“眼下就在客栈,我拉着他过来的。”
徐梵便让人去客栈请对方过来,吴远之还把自己的扇子给了小厮,接着对徐梵解释,“他这人单纯,见不到我的东西,我就让他别出客栈。”
徐素兰在一旁听完后,觉得挺有意思。
见到那人后,徐素兰的有意思就变成心疼了。
赵二郎如吴远之所说,长得没有一表人才,耳垂上的红痣惹得徐素兰侧目。
她起身下去让人加几个肉菜,又让人收拾了两间屋子,好供赵二郎二人歇息。
吴远之在徐家住了一晚后,第二天用了早饭便告辞了。
徐梵带着赵二郎出去查铺子,来回几天,觉得赵二郎是块不错的料子,想好好培养。
赵二郎是个肚大的,一顿能吃十几个馒头,外加一桌子菜。
徐梵见识过后,便在心里想,这才是他被兄弟使计赶出家的主要原因吧?
徐素兰和赵二郎没有什么接触,她只是让后厨没刻待了赵二郎,饭菜每顿都给足。
赵二郎只觉得主家姑娘真好看,像仙女似的,每回他都不敢抬头看对方。
徐梵又要出门了,这次他留下了自己的得力小厮,把赵二郎带走了。
徐素兰在他出门的第三天,便坐上马车去了季家庄子。
“在那呢,”庄头媳妇儿领着徐素兰来到地里,给她指了指农妇打扮,正在干活儿的二人。
“也是您心善,还来看她,”庄头媳妇儿多少知道一点岳丛珊为何会被送到这里的原因。
“你把王氏叫到屋子来,我有话叮嘱她。”
徐素兰远远看着因为干活儿慢,被人骂了几句的岳丛珊主仆。
王氏被庄头媳妇儿带到这边来的时候,心里有些忐忑。
见到徐素兰后,王氏更是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不停磕头求饶。
“我怎么会怪你呢?你也是听她的不是?”
徐素兰让荷香把人扶起来,“只是我夜里经常睡不好,就想着嫂子以前说睡不好就抄经的话,所以我带了基本经书过来,一希望一个月后,我能看见想看的,你明白吗?”
“明白!老奴明白!”
王氏心里松了口气,原来是为了折腾岳丛珊啊。
“我听说你儿子在采石场?”
徐素兰又问。
王氏一听见自己儿子,又跪下来,磕着头求徐素兰发发善心,救救她儿子。
“这倒不是什么难事,你只需让我高兴,我高兴了,自然会帮你,”徐素兰意有所指,王氏把头磕得更重了。
“您放心,老奴知道怎么做。”
徐素兰知道她们会狗咬狗,心里舒服多了,笑眯眯地坐着马车回了家。
“姑娘,咱们去庄子的事,为什么不瞒着外面那个?”
荷香低声问她。
赶车的是徐梵留下的那个得力小厮。
徐素兰笑了笑,“我会给阿兄写信的。”
半个月后,徐梵收到了徐素兰的信,信中徐素兰说她知道岳丛珊为什么去庄子上养病了,她实在是恨得不行,所以会时不时去庄子上折腾对方,还告诉徐梵,她写信这日就去过一次了,故意留下经书,让对方抄。
徐梵看完信后叹了口气,这丫头收拾人都不会,抄经书对岳丛珊来说算什么惩罚?
他不知道的是,季夫人得知徐素兰送了经书过去后,她也送了几本去庄子上,让岳丛珊好好修身养性。
文锦娘和季大姑娘也跟着送了几本女德书过去,让对方好好抄写。
岳丛珊每天天不见亮就起来干活了,晚上和人抢着吃完饭,天已经黑了,她还被庄头媳妇儿要求洗了澡,去专门供她抄书的屋子里抄写那些书。
一直到夜半三更,才放她回去歇息,一天睡不了两个时辰,这才半个月,就憔悴得不成样子。
更别提她屁股时不时发脓流血,王氏还盯着她不停干活儿,甚至把自己的活儿也扔给她了。
还对庄子里的其他人说岳丛珊得了脏病,所以屁股不是流血就是流脓,惹得大伙儿离岳丛珊远远的,眼里全是嫌弃。
这个时候王氏每天等她回来歇息时,就会堵住她的嘴,用针在她身上扎,一直扎到对方晕过去后,才满意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把针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