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元溪俨休年假还有婚假,正好是二月初二那天回去,这不是刚好吗?
得亏他留了个心眼,没说自己休婚假,只说了年假。
日子定好了后,周素兰和元溪俨对视一眼纷纷一笑。
腊月十六一早,周素兰就起来搅面,擦脸,好好地打扮了一番后,和穿着军装来接她的元溪俨去领了证,拿到结婚证后,元溪俨小心翼翼地放在贴身处,又从上官宽手里接过大红花,一个别在周素兰胸前,一个被周素兰别在他胸前。
等他们回到周家院子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摆放好了桌椅板凳,周爱国正在领着人擦桌子,祝秧带着人在几个大门上挂红布。
周妈妈和上官妈妈还有几个舅妈在灶房忙碌,周奶奶乖乖地坐在大藤椅边,怀里躺着小橘子,面前放着火炉子。
“素兰这个孩子性子其实有点倔,小元啊,你以后多担待一点,别和她来硬的。”
周爸爸揽住元溪俨的肩膀叮嘱着。
“你就算是嫁人了,家里的房间也还给你空着,得空了一定要多回家看看,就算没和公婆住在一起,你也要尊敬他们,有什么都要想着他们,感情是处出来的,知道吗?”
周妈妈抹了抹眼泪,侧身对着周素兰说话。
“有什么事儿就跟我们说,别憋着。”
周爱国的眼睛也有点红。
“妹夫忙起来肯定对家里照顾少,你要是觉得无聊,就回家,我们住着热闹,”祝秧拉着周素兰的手。
“他要是对你不好,你就跟我说,我拉着人去揍他!”
周红英哭得不行。
“奶奶,我们走了。”
周素兰二人来到周奶奶面前。
周奶奶从怀里掏出一个旧款式的银镯子,她拉着周素兰的手,把那个镯子放在周素兰手心,“上次给你大嫂的,是我娘家妈给的,这次给你的,是我婆家妈给的,还有一个是你们爷爷给我的,等红英结婚的时候,我再给她,素兰啊,一定要好好过日子,别盯着别人家的日子对比着过,要珍惜自己眼前的,知道吗?”
“我知道的,奶奶,小橘子我就不带走了,让它陪着您,它聪明,您出门的时候也可以带着它,它能保护您。”
握住周奶奶干瘦而布满皱纹的手,周素兰的眼泪掉在她手背上。
“晓得嘞,快走吧,走吧。”
周奶奶冲他们挥了挥手,元溪俨和周素兰跪下磕了个头。
嫁女的周家虽然也有喜色,但总带着点伤感,到了元家,娶儿媳妇的家里,那就只剩下喜气,半点伤感都没有。
黄秀莲带着自己两个儿子上前,“表嫂,来摸摸这两个小子的牙,让他们以后的牙齿长得又白又整齐!”
周素兰笑眯眯地摸了摸两个小孩子,五哥五嫂也抱着孩子挤了上来,“来来来,我家还有两个呢!”
“我们这还有一个!”
“新娘子,我家也有两,就是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这就去找!”
周素兰一连摸了好几个孩子的牙齿,才被元溪俨带着洗了手,一桌一桌地开始敬酒,跟着她身边帮着倒酒的是黄秀莲的亲妹妹,秀荷,今年才十五岁。
黄秀荷见她有些惊讶地看着杯子,立马凑过去小声道:“舅妈让换的,不然这么多桌下来,你们能不能进洞房都不知道。”
别看她小,有些事儿她可知道的。
周素兰对她浅浅一笑:“我和溪俨的一样吗?”
“都是白开水,”黄秀荷点头。
元溪俨还有心眼子,让她别一杯干,“小口小口地喝,外人也不会那么容易看出来。”
一口闷的周素兰轻咳一声,后面都是很小口地来。
嫁到元家的日子和在周家的时候区别不大。
元爸爸很忙,第二天早上喝了儿媳妇的茶,就去驻扎营地了,元妈妈跟周素兰说,元爸爸一个月可能有三天在家。
元溪俨没在家的时候,她就接一些翻译的小活儿,翻译的不是外文,而是古文,这可把周素兰惊讶住了。
私下拉着元溪俨问,“妈怎么这么厉害!”
元溪俨笑了笑,“我外公外婆就是研究这方面的,不过妈生了我以后,身体不是很好,就没做那个活儿了,后来那边有点难题的时候,就会寄过来请妈帮忙。”
周素兰对婆婆有了新的认识。
回门后没几天,黄秀莲就带着黄秀荷上门来了。
周素兰要跟着元溪俨去随军,那她供销社的活儿就需要人,几年前黄秀荷还小,所以这个事儿落在周素兰头上,现在她要走,黄秀荷也十五了,能干这个活儿,所以她们上门跟周素兰商量交活的事。
因为都是比较亲的亲戚,这几年黄秀莲对自己也挺照顾,周素兰就只要了二百块意思意思。
黄秀莲却觉得她吃亏了,硬是给她塞了三百块。
就是这样,黄秀莲姐妹都觉得她们占了便宜,毕竟这活儿搁在外面,五百块都是平常的。
除夕那天在元家过的,大年初一回的娘家。
周红英拉着她说悄悄话,“自从你和妹夫结婚后,大宽就急了,总想让我赶紧嫁给他,都说了等毕业,还有一年呢,这么着急干什么。”
“我听奶奶说,大宽哥又跟家里提了分家?”
“嗯,这回可能真要分了,”周红英小声道,“因为上官大哥也同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