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燕倒吸一口凉气,“口气这么大?”
“孙大千那人就是个老混账,家里就他一个人,这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说郑家愿意和他硬干下去吗?不过郑方醒来后一直说自己没有干那事儿,但孙大千问他干啥事儿的时候,他自己含糊得很,只说记不清了。”
自己都理亏,家里人还挺得起腰板吗?
郑方爹妈这段时间没少为这个独子掉眼泪。
脸上被刻了字,郑方这么爱面子的人,肯定不会出门了。
别说娶媳妇儿,这辈子差不多都毁了。
郑方倒是想把高梦瑶扯出来,但他不敢,现在已经得罪了孙大千,那高家还能再得罪,要知道高老爷子当年和人打架,直接把对方打死了,后面坐大牢给毙了。
他那几个儿子,孙子,有一个数一个,都是不好惹的性子。
那天惹上高梦瑶,郑方也是自以为拿捏住了对方腼腆的性子,就算自己对她做了什么,高梦瑶也不敢跟家里人说,可问题是做到一半,人家跑了,他还真拿不准把对方扯出来后自己是什么后果。
所以被孙大千质问的时候,郑方难得聪明的没有出声。
四肢疼痛,脸上难受的郑方也后悔,后悔什么呢?
后悔在高梦瑶和纪素兰这两个姑娘中间,选择了先要高梦瑶,毕竟高梦瑶年长,身段已经出落得比较好了,而纪素兰还有些干巴巴的样子。
要是他当时选了纪素兰,就那个傻乎乎的丫头,给两颗糖就能成的事,怎么就选错人了呢。
郑方后悔啊。
后悔过后又开始细想,自己到底什么时候上了孙大千女人的床,这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越想越觉得吓人,最后居然联想到自己在外省得罪的那个老大。
会不会对方和孙大千一起算计自己。
郑方又惊又怕,本来身体就没好,结果自己把自己吓出了高热,爹妈又是一阵忙活。
转眼就到了高考的日子,纪素兰他们学校也是考场之一,所以暂时放假三天。
虽然嫌弃老二考了好几次都不去念,但第一天早上杨春凤还是给他做了一大碗面,上面卧了两颗荷包蛋,加了一根小肉肠,寓意满分。
纪爱民一边吃一边信誓旦旦地跟家人们道:“我这次准备很充分,一定会考上想上的那所大学!”
纪爱国都不想说他了,爱咋地咋地,反正没走就继续干活,不要和往年那样在家里待着就行了。
“一定能考上的,”顾燕双手合一往老家方向拜了拜,“我昨晚梦见我曾爷爷说你一定会考上的。”
这话让纪爱民都觉得无语了,“你出生的时候,你曾爷爷怕已经安眠好些年了吧?你怎么梦见他的。”
顾燕一脸深沉:“心诚则灵。”
纪素兰都被逗笑了,见顾燕看过来,她立马绷起小脸,一本正经地点头,“心诚则灵。”
没被顾燕逗笑的家人被她这模样逗笑了。
顾燕送纪爱民去考试,纪爱国和纪父各自去上班,纪素兰穿着杨春凤做的夏衣,挽着她的手去菜市场买菜。
“我想吃这个,”被问到想吃什么的时候,纪素兰指了指大水盆里的甲鱼。
“行,妈给你红烧,”杨春凤选了两个个头不错的,然后付了钱,买了点豆腐和糖,就和纪素兰一起回家了。
中午他们吃的豆腐,晚上吃的红烧甲鱼,满院子的香味儿让外面路过的人跟着闻了闻。
“老纪家做什么好吃的?”
“甲鱼,我今儿看见春凤买的。”
“这天这么热吃什么甲鱼,不怕更燥吗?”
“没得吃才燥。”
纪爱民只吃了几口就不吃了,倒不是不爱吃,而是他害怕贪吃多了,明天考试发挥不好。
“今天感觉怎么样?”
纪父喝了口粮食酒问道。
“还不错,”纪爱民回道。
“放心吧,我曾爷爷心中有数才会让我梦见他,”顾燕吃得一头热汗,还不忘把自己的曾爷爷拉出来亮相。
“我也想梦见曾爷爷。”
纪素兰抬起头说。
“还是别梦见的好,”纪父嘴角一抽,“你曾爷爷脾气暴躁得很,一言不合就动手,而且没念过书。”
“我记得奶奶说过,爸出生的时候曾爷爷还在呢,没事儿就爱打爷爷。”
纪爱国想起小时候奶奶说过的那些话,忍不住笑了笑。
“不仅爱打你们爷爷,还爱打我,不过我跑得快,他打不着,后来啊他年纪越来越大,躺在竹椅上身旁也喜欢放一根竹条,看谁不顺眼直接把人叫到跟前来揍,我每次都不听他的话,一喊我我就往外跑,结果有一天我放学回家时,就看见家门口挂了白布,院子里再也听不见他唤我过去的声音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两杯酒,纪父的话有些多,眼睛也越来越红。
饭桌上的人都没说话,静静地听他说起往事。
晚上歇息时,顾燕忍不住对身旁的纪爱民道:“你们曾爷爷喜欢打人,我的曾爷爷可不一样,他性子好得很,从不会打骂小辈,所以你放宽心,一定会如愿以偿的。”
“你曾爷爷性子好,那是因为他是上门女婿,”纪爱民不乐意了,你夸你的祖宗就算了,怎么还拉踩我的祖宗呢,于是就戳顾燕曾爷爷的老底,毕竟他在乡下时,听顾奶奶和人对骂,人家就逮住这个事儿来回说,“我们家曾爷爷可不一样,虽然脾气暴,可那才叫男子汉!有性格,你懂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