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演播室的音响突然响起一个宁映白万分熟悉的声音。
宁映白意识到出现了台本以外的内容,刚才这几个人说的话是为了引入祝凌现身的这一段。
但演播室的大门终究没有推开,没有出现她预想中前夫前妻深情相拥的恶俗安排。
祝凌的声音娓娓道来他的心事:“节目组提供了一个平台让我把这些话告诉你。你说得对,那些事都是我早就该做而没有去做的,我说再多也是于事无补。就像我知道我本人和我的家庭一直以来对你造成的伤害,都已经发生了,我没有在第一时间制止,如今做的所谓改变只是我的自作多情。”
“那你专程来上节目来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呢?”宁映白看到几个机位的摄像机指示灯都熄灭了,看来这一段不在录制范围内,“像那些当街求婚的人一样吗?”
“不是,你也不是那种会因为当众与否就改变想法的人。”祝凌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我应该是在之前就离开的,但是你说了一句……让我感到很熟悉的话。”
哪句?宁映白把在外景地和室内演播室说过的话全都回顾了一遍,都是一些中规中矩的废话。
她前夫是那种因为她说无性婚姻就坐不住要澄清自己性功能正常的人吗?以前被某人指着鼻子骂的时候也就是表情绷不住了一下。
这人最近变化不少,再剑走偏锋一点也说得过去吧。
然而祝凌没再说话。兼主持角色的嘉宾呼唤了几声,最后以尴尬收尾。
这个演播室里只有嘉宾没有观众,用来棚拍嘉宾发表感言的环节。想必各位艺人都和她一样签了协议,不会轻易泄露出去不该说的内容。要说的话,她手上也有这几个人的把柄,在这个圈子里,她这种平等自愿地乱搞一对二男女关系的人只能算个喽啰。
宁映白去了自己的妆造间,和她想的一样,祝凌在里面等她。
“听到无性婚姻,上了台阶的脚都缩了回来,只好走了PLAN BCDE问主持人要个话筒在后台说话吗?”宁映白看的是镜子里的祝凌。
“不是,是在那句话之前。”祝凌也不回避那个话题,“PLAN A是我出镜。”
“嘿!谢正行拿什么哄骗你上台的啊?你们高校教师允许上这种节目吗?”宁映白认定了这是谢正行的把戏,否则这个糊到没人愿赞助的节目组没有在冲突高潮掐灭信号的理由。
“允许啊,以前征婚节目那么多人上,反向的也可以吧。”
“自曝无性婚姻和征婚两回事啊。说啊,谢正行给的条件是什么?上完节目就复婚么?”
“那你就不止是观察员了。”祝凌低头,宁映白忽然觉得他说这话的语气像回到了他们以前的家里,独处时他是会愿意表现得像个年下男孩的,“想和你说些话。”
“什么话非得来电视台说?你没手机吗?”
“你给我设了免打扰吧。”
“咱俩不是住对门吗,就那距离,淼淼往返跑十次还不够她一天锻炼需求的。”
“选择一种你不会拒绝听我说完的方法。”
“你刚不是这么说的啊。”
“我说的是不用公开的方式求得你的原谅。”
“原谅什么?”仅说他们二人之间,不存在原不原谅的问题吧?
“你刚才说的那句话,你觉得你有足够的能力把淼淼好好养大。”祝凌停顿了一下,“当年你说了相似的话。”
“啊?”她失忆了?
“那时候我也想过,是不是就这样算了,我们家……不适合我以外的人生存。但是你说,你觉得我们俩有能力给淼淼营造一个让她健康生长的小家庭。”叙述时,祝凌避开了来自镜中的宁映白的目光。
宁映白诧异:“我说过吗?”
“说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