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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凌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关在一只兽笼内,狭小逼仄的空间,让他只能驼着背、缩手缩脚地屈着身。
他面前的墙壁上銬着一个人,正是蓝景仪,那傢伙的手脚被拘束在墙面的大锁上头,衣襟被扒开、露出胸口的五指爪印,身上有着斑斑点点的血跡,整个人懨懨地垂着脑袋,头发散落在胸前,似乎晕了过去。
金凌皱着眉,细细看去,发现景仪胸前的胸口似乎密密麻麻地佈满了奇怪的黑色小点……
「醒了?」
一道尖细的嗓音从旁边角落中传出,正是那隻狐狸,此刻牠已回復成原本的兽状,毛色赤红、眼泛金光,虽然是兽体却仍用两脚站立。
房内已无金子晏的身影,独留狐妖和两名阶下之囚。
那隻狐狸望着被关在笼中的金凌,得意笑着:「那个小鬼刚刚才昏过去,可惜你睡得深沉,没听见他的哭号,可好听呢!」
望着不远处奄奄一息的蓝景仪,金凌十分糟心,怒声喊道:「你这畜牲对他做了什么?」
金凌从小养尊处优地长大,几曾受过这般折辱?如今沦为阶下囚,即使怒气填胸,恨不能手刃那隻狐狸,却是无处可发,只能用力砸着铁笼洩愤。
铁笼被敲击得咣噹作响,却丝毫威吓不了狐妖。
狐妖嘻嘻笑道:「我在拔除他的魂魄,和他换舍。」
金凌一愣:「你说什么?」
狐妖笑得狰狞:「换舍,就是和他交换魂魄。都怪他运气太差了,我在客栈挠他一爪,竟把自己的魂魄给挠了进去,本来一点残魂而已,我杀了他取回就是了……但你猜怎么着?」
那隻狐妖忽然大笑起来,牠一笑,整个身体都在抖动:「那小鬼的身体竟能融合我的魂魄!这可是上好的炉鼎啊!我只要把他的魂魄都抽出,然后把我自己的魂魄都融进去……和他交换身体!那我就顺理成章变成人了,还修练成人个屁!」
说着,那狐妖走近蓝景仪,拨开散在胸前的碎发,让金凌看清那狞恶的伤口。
蓝景仪胸前的伤口,以五爪为轴心,向外佈满了许多细细小小的伤口,宛如蜂窝,每个伤口大小不足半毫米,但似乎很深,一直无法癒合地往外淌血,淅淅沥沥地流了满地。
金凌已经傻了,眼前的画面刺痛他的眼膜,蓝景仪脸色苍白、像个玩偶掛在墙上的画面,让他打从心底惧怕,他怕眼前被凌虐得千框百孔的景仪已经死了。
他哑着嗓子对墙上的人大喊一声:「蓝景仪!你他妈给我醒过来!」声音宛如受伤的小兽,丝丝凄厉。
金凌的喊声似乎具有某种渲染力,被錮在墙上饱受凌虐才昏过去的蓝景仪,在听见金凌的喊声后,竟睁开了眼。
他很疼,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喉头尽是腥甜味儿,没忍住一口血沫吐了出来,明明模样十分难看,却依旧强撑着笑容看向金凌,道:「阿凌……」
那狐狸看见蓝景仪醒来,似是很开心,伸出一隻尖锐的长爪,道:「你醒了,那我们就再继续吧?」
蓝景仪闻言,全身颤颤巍巍地抖了起来,不断摇头:「不……」
金凌从未见过蓝景仪如此惊恐的模样,朝着那狐妖怒道:「你别动他!你不是想吃我吗?过来吃啊!」
那狐妖却是嘻嘻笑了一阵,细长地爪子二话不说戳进了蓝景的胸口,在他体内挠阿挠,半响,勾出了一抹细细的银丝。
蓝景仪瞬间便哭了,凄厉地吼了起来:「不啊啊啊--住手--」被活剥魂魄的痛,叫人发指,他忍不住用后脑撞着墙壁,似乎这样就能减缓这撕心裂肺的痛苦。
「景仪?!停手!你干什么?!」金凌被景仪的模样吓着了,整个人贴上兽笼,手穿过栅栏就想去抓眼前的蓝景仪,明明近在咫尺,但隔着铁笼,彷彿隔了天地,那一隻细小的手腕只能在半空中不断抓握,却连对方的一根毫发都碰不着。
金凌眼睁睁看着,妖狐不断将长得瘆人的指甲鑽入蓝景仪的胸口,抽丝剥茧地勾出细细银丝,勾出的银丝全被那妖狐给收进一只锁麟囊内,金凌识得那物,他在义城见过,但清楚知道那东西是什么,只让他更加怵然。
景仪的惨嚎响了一会儿,最后活生生疼得再次晕了过去。
「嘖,怎么又晕了?」狐妖不满地耷着嘴角,将抽出的碎魂收进锁麟囊内,掂了掂,这量还不到一半,要不是怕毁损那小鬼的金丹,他何须如此披沙拣金,早一把全揪出来,当他的人去了!
加上抽魂换魄这破事,竟需抽换二者皆处于清醒状态,这小子时不时都要晕那么一时半刻,不知他还得等上多久才能顺利换舍成人?
好险这处是牠用妖力画出来的幻境,不用怕人打扰,牠有得是时间跟这俩小鬼耗着。
妖狐心里这才舒坦些,将蓝景仪的魂魄收了起来,撇了眼垂着脑袋、全身颤抖说不出一句话的金凌,嘻嘻笑着走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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