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谢拾入梦后,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无垠的空间中浩浩荡荡铺开的书册。
谢拾打出一连串的问号。
……什么情况?学海涨潮了?空间被淹了?随机垂钓之外,需要积分才能兑换的知识,胖狸猫突然免费大赠送了???
一只胖狸猫跳上书山,解答了他的疑惑:[宿主,这可都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掌握这些知识,姓方的蹦哒不了几天!]
谢拾再次打出一个问号。
他带着满头雾水,随便翻开一本书册,看到书名和目录,脸上已是大为震撼。
谢拾又翻开下一本,下下本……一口气翻了十余本,只看过目录便令他渐渐失去表情。
《教你调配隐秘毒药一千种》《完美犯罪》《如何神不知鬼不觉送走你的敌人》《顶级阴谋家是怎样炼成的》……一瞬间,一系列由谢拾自行总结的书名在他脑海中呼啸而过,将他所有的想法都撞成了齑粉。
他目瞪口呆地看向胖狸猫。
生活到底对这只小猫咪做了什么?
不对,不是生活,是方天纵。
脑海里闪过系统的话,锁定关键词“姓方的”,谢拾逐渐理解了一切。他又是好笑又是感动,道:“你这是想帮我出气?”
胖狸猫豪气万丈地点头:[我从数据库中收集了古今万界消灭敌人的有效手法至少千种哦。从物理伤害到精神伤害,从人道毁灭到阴谋陷害,宿主你想怎么处理他?]
谢拾哽住:“……处理就不必了。”啊这,一张口就是法外狂徒的味道,刑,太刑了!
胖狸猫头一回露出如此“凶残”的一面,许是因为在这世上它只在意谢拾一个人罢?
当然,方天纵身后的昌平侯府或许也是刺激到系统的因素之一。
——龚兴源的提醒令它顿生危机,难保侯府公子又对谢拾动歪心思,而谢拾尚且根基浅薄,不一定应付得来,系统颇有些“先下手为强”的意思。
谢拾理解胖狸猫的苦心,并未出言指责或直白否定,只道:“内
() 里尚有诸多不明,弄明白再说也不迟。方天纵何以未能得逞是其一;其二,他意外摔折腿误了会试,未免过于巧合;其二,若说他因此迁怒,何以只迁怒龚兄而不迁怒于我?……总不至于是有人单单为我警告过他罢?”
见胖狸猫被这一连串问题砸眼冒金星,一双猫眼中只剩茫然,他动用权限一键收起所有书册,而后一锤定音:“此事不急,日后再说。难为你替我如此费心。”
他的语调不觉变得恳切而温柔。
胖狸猫方才升起几分“啊?白折腾了”的失望,便被宿主的一记直球砸成飞灰。
它翘起了尾巴:[这有什么!数据库里一通筛选而已,对我来说分分钟的事!]
谢拾倒不是随便说说敷衍胖狸猫,而是当真发现疑点重重,只是就目前而言,哪怕想弄清楚这些疑点,谢拾都无从下手。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暂时将之放在心里,顶多就是上徐家时向夫子打听昌平侯府情况,尤其是侯府二公子方天纵落马之事。
遗憾的是,徐衡对此中内情并不清楚。一个尚未入朝的方天纵不在他的关注范围。
倒是在国子监里交游颇广的徐守文从认识的二代们口中打探来一条情报:方天纵并非意外落马摔折了腿,而是被人打的。至于是谁干的,方天纵似乎敢怒而不敢言。
谢拾默默将此事记在心里,又添上一条线索,不再浪费时间调查其中内情。方天纵都敢怒而不敢言,已足以说明其中水深。
他索性专注于自我提升。
释褐授官后,谢拾平日里读的书也有了变化。史书取代四书,杂学取代五经。倒不是说从前他不看史书和杂学,只是此前为了举业,要将大量时间放在四书五经上,今后他却能将更多的时间用于“充电”。
作为官场萌新,实践经验为零,理论经验也未见得充足,谢拾以为当务之急不是火急火燎干一番大事业,而是提升自我,至少先将“翰林院修撰”的本职工作做好。
十月初十,二甲、二甲进士已尽数被分配到各大衙门,开始为期不定的观政生涯。
而二鼎甲则直入翰林院报道。
一般情况下,大齐各衙门坐班时间是“辰入酉出”,即“辰时点卯,酉时走人”。
上朝的话还得早起一个时辰。依照当年齐太祖的规定,大齐早朝时间当在卯时。
谢拾目前不用上朝,倒是能多睡一阵。不过他多年来“五更起一更睡”早已养成习惯,纵然卯时上朝的时间都难不倒谢拾。
依旧按照习惯的时间表早起,谢拾甚至有空在吃过早饭后又看了一会儿L书,这才起身出发,往皇城东南角的翰林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