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今日时报》的记者,前段时间做了一篇《东湾事故再调查:塌方的楼与一再削减的预算》的报道,这两人是我监督报道的报道对象。”
…… ……
周四晚上,夏警官带人将施清远、林凯龙及其手下从华艺文创园带回花城公安局,而盛时、陈潇和张东潮则被送进了医院。该处理伤势处理伤势,该检查检查。
本来盛时连个皮外伤都没有,只是林凯龙的子弹蹦在他脚边,在裤脚处燎了一道,被庄晏发现了,按着他做了一遍全套检查。
“……我特么,就算被子弹打个对穿,也不用做肝功肾功胸片和尿检吧?”盛时简直想拿个凿子凿开庄晏的脑袋看看,是不是左脑是水,右脑是面粉,晃荡晃荡,就成了一坨浆糊。
“万一火药对呼吸道有影响呢?万一你一天没吃饭胃病又犯了呢?——哎等等,是不是没安排胃镜?”
“……那肾功和尿检是什么鬼?”
“人紧张不是会肾上腺激素飙升嘛,那么紧张的场合,万一你肾上腺激素分泌过多,影响肾功能怎么办?”
“庄晏!”
“乖,就当体检了。”庄晏按住他肩膀,一个转身,推进测心电图的诊室。“检查完奖励你吃蛋挞。”
就这样,本该周四一回花城就去做的笔录,生生拖到了周五。
做完笔录走出办公室,又是花城一天之内最美好的时刻了——夕阳西下时分。
室外不太热,也不太刺眼。人们陆陆续续地下班,在回家的路上,顺道去常去的烧腊店门口排队买烧腊。交通拥堵不堪,唯有穿城而过的江水不急不缓地流淌,半江瑟瑟半江红,安静地守望着奔腾了一天的城市逐渐陷落于安适。
走廊尽头有一个高大的人影,盛时停住脚步,有些意外。“你怎么在这儿?”
施清沛微笑,“刚做完笔录。”
“哦。”盛时不知该说什么,“不管怎么说,恭喜施总。”
停了一下,他还是忍不住问:“你们会保释他吗?”
施清沛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他:“他托律师带话,说想见你一面。如果你也想的话,我这边可以想想办法。”
盛时想了好一会儿,坚定又有些伤感地说:“不了吧。”
施清沛有点遗憾地啧了一声:“我还是那句话,你是清远最后的良心。”
“你说的是卫南山吧。”盛时笑了笑,“已经没有卫南山这个人了,什么时候他想通了这些,想通自己所求到底是什么,他会放下,然后有一番作为的。至于我,我也有自己所求的东西。”
两人朝走廊窗口望去,窗口正对派出所大门,庄晏小心翼翼地端着个纸杯站在车边,把纸杯凑到鼻子下嗅,下一秒好像闻到什么生化武器一样,嫌弃地把手伸得老长。
“那要恭喜你了。”施清沛是聪明人,当即笑道,“快去吧,庄公子都等急了。”
关上车门,车里空调冷风凉爽,手中二十四味茶不凉不热刚刚好。盛时坐在副驾上,悠闲地一口一口喝着凉茶,丢一只耳朵给庄晏,听他逼逼赖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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