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胎颠簸两下,庄晏熟练地一转弯,白云湾的海岸线便出现在两人面前。
这里视野开阔,海浪扑上礁石又退回去,潮起潮落之间,露出灰黑色的泥质海岸,深沉肃穆,与岸边皑皑白雪形成一道不甚分明的分界线。
因为下雪,一大早天就是灰扑扑的颜色,衬得海也不那么蓝,岸边又有些杂乱——海上花项目已经停工两年了,工地上连个人影都没有,极目望去,除了裸露的钢筋、散乱的建材,广阔的海边就他们两人一车踽踽前行。
“跨海大桥应该就在前面。雷明说当时跨海大桥已经修完了,咱们应该可以沿着跨海大桥上岛去。”导航在这里已经完全不起作用了,盛时拿着一张当时海上花项目的规划图指路。
规划图上详细标出了海上花建成之后的各个功能区,堪称设计完善,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很有前景的开发项目,跟眼前实际场景一对比,着实令人唏嘘。
“到了。”庄晏刹车,解开安全带。这地方居然还规划了停车场。
两人沿着跨海大桥向主岛走去。由于停工之后没有继续维护,大桥一侧已经形成了连岛沙坝,但桥身水泥还没填筑好,东一块西一块地裸露着的钢筋,在海水的侵蚀下锈迹斑斑。
“小心些。”庄晏踩着浮箱先迈过去,回手又拉盛时,“我觉得啊,咱俩来得有点不是时候,人家就算真得开展了生态修复过程,也不会寒冬腊月修复。你现在来实地取证,有点说服力不足。”
“你拍你的。现在下不了水,修复好不好咱们说了不算,还是得拍了照找相关部门问。”盛时专心看着主岛地图,“来之前我问过专家,这地方修复也不是修复珊瑚礁,好像是要修复一处鱼类洄游产卵的海域还是什么的。”
主岛面积大,来之前,盛时就通过专家和商户,圈定了几个点。俩人按着地图一路走一路拍,由于是阴天,刚过下午两点,天色就暗沉沉的了。
走到一半发现居然还有栋小二楼,门口挂着“管理处”的牌子。
“还有管理处?”
盛时过去敲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四十上下的男人叼着烟,吃惊地打量着门口两个男人:“谁让你们上来的?下去下去。”
“请问这是海上花项目管理处吗?”
“你们是干啥的?”
“我是《今日时报》的记者,来回访海上花项目的生态修复进程,您是负责人吗?”
“不是不是,领导不在这儿,赶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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