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喜欢吗?”副驾的男人靠近驾驶座的年轻人,低声问道:“或者你觉得太招眼,买个普通点的,以后省内出差直接开车去,不用坐火车了。”
年轻人摇摇头,懒散地偏头在爱人脸边啄一下。“别,我可不爱开车,坐车就行。”
“你大爷!”副驾上的男人拍了拍他的背,笑骂道,“懒死你算了。我难道载你到80岁?”
“盛老师?喂!盛老师!”
盛时手指无意识地抚着硬盘,走了一会儿神。楚云帆叫了他好几声才回过神来。
拿到视频,下一步就是筛选目标车辆了——这是个大工程,县里有个有名的家具市场,是以附近的村也多为木材、三合板加工,来来往往的面包车每天不知有多少辆。
“其实也还行,天气不冷不热、月亮是圆的、车牌号里有4,只要从秋季起,每月十五前后的挑出来就可以,但后续还要去车管所查什么的。”
盛时有些沮丧,“只可惜没有9、10两个月的。”
楚云帆支棱着下巴,沉思良久,突然道:“我觉得你从11月以后开始查没问题的。”
“嗯?”
“胡二和东宝对于时间的说法稍微有点错位,我比较倾向于东宝的说法,’额头上磕出来的血一流出来就被冻住’,这种描述太细微了,不像是作假。9月10月不会冷到这个地步,10月在京城还能穿裙子呢。胡二精神有点问题,又是个基本被剥夺时间感的劳工,他对于时间把握没那么准确。”
盛时轻轻摇头,“不,他对时间把握或许不强,但他提了好几次, ‘热的时候刚过去’。你没在里面呆过,人在里面基本上被剥夺了时间感和空间感,更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唯一能跟外界产生互动的,就是自身感受了,这种情况下他会对自身感受格外敏感,更何况劳工们长期就那一身衣服,如果是很冷的季节,胡二应该很敏感地提到冷之类的说法——”
他突然停住了,而且发现对面的楚云帆露出一模一样的表情。
“砖窑!”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砖窑昼夜不熄,那个小小的院落,温度比别的地方要高许多。即便是严冬,工人们也没有被褥,依旧躺在砖地草席上睡觉。
但东宝是有一定的自由的,这就是为什么胡二觉得“刚刚过完很热的日子”,而东宝却一口咬定是冬天。
“那就从11月开始查起。锁定车牌号,就能通过车管所找到人。”盛时有点兴奋。
“车管所这边我可以找人打听。不过先说好,定位到车辆之后,就把这些都交待给警察。杀人卖尸这事你真管不了。”楚云帆说。
“这个自然。”
“你猜今天跟踪我们的是谁?”提起这茬,楚云帆还心有余悸,“是黑砖窑的人?还是卖尸团伙?还是买尸体的人?”
“肯定不是黑砖窑的人。”盛时说,“主犯都进去了,就算是陈家坳的人,也犯不上跟踪我们——这事儿这么大,他们不会冒险跟两个记者过不去。卖尸团伙现在并不知道我们盯上了这件事,最有可能的,就是买尸方——方圆能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