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晏严肃地看着她,半晌叹气,“你盛哥,那是贫民窟里生长出来的一朵奇葩白莲花。”
赵蕾蕾一回办公室就抱着手机躲进角落,给网瘾少女的主治医生打电话去了,片刻之后,盛时回到办公室,一看见庄晏就皱眉,“你怎么还在这儿?”
“你下周有什么出差计划?没计划跟我去做个感动社区人物图片专题呗。”庄晏拿起桌上不知谁的一个网球,一抛一接。
盛时拂开一片办公桌,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不去。”
“文字部分不长,一千来字就行。”
“没兴趣。”
对面一排座位突然伸出个脑袋:“盛时,来看个题。”
刘骥一手掐着烟,把电脑显示器往盛时的方向一扭。“今天有人给我发来这个,有地址,但工厂大门锁着,他进不去,你试试看能不能打进去做个暗访。”
盛时浏览了一下材料内容:“有线人的联系方式吗?”
“没电话,有个邮箱。你可以联系他一下,看看他手里还有什么证据。”刘骥一键将邮件发给盛时,“不过我觉得最好还是去卧个底,把这工厂里里外外都打探一下,包括有多少人,怎么把那些劳工都骗进去的,里面怎么管理之类的。”
庄晏探了探脑袋:“什么题啊?”
“有人爆料一村里有个黑砖窑,就在咱们这儿跟并州市中间那小县城附近。”刘骥说。
庄晏看看刘骥又看看盛时,“你让他去?卧底黑砖窑?你觉他长得像个智障,还是长得像个苦力?——他去卧底黑砖窑?应聘会计吗?”
刘骥脸色一凛,摁灭了烟,“他怎么就不能去卧底黑砖窑?”他手一指这偌大而空无一人的办公室,“这办公室里谁没卧底过?张普阳去过地沟油工厂,周思达给地下赌场当过一个月保安,就连蕾蕾都去卧底过女大学生卖卵,怎么?他不能去?”
深度报道部是整个报社的精锐部门,一整个部门的人都跟着老梁横着走,鲜少有人质疑深度报道部编辑的决定。
对于一个搜不到任何代表作却直接获得“资深”头衔的记者,派个难题试试深浅,要个投名状,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庄晏一个摄影部的跑来叫板,多少让刘骥心里有些不爽。
“不是,你派人卧底也得讲究点吧?你怎么不派张普阳卧底当牛郎去呢?就他那黑脸装得了么?你不能为了派卧底就随便抓壮丁吧?”
“卧底卖淫窝点还得长得像嫖客?”刘骥冷笑,“这都不会,做什么新闻?”
“不是你这不抬杠么你——”庄晏有点恼,还想反驳,盛时一口截住了他。“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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