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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1 / 2)

“上午十一时三十分,连城千山区通惠路发生一起车祸。新恒集团董事长孟智元所乘汽车遭到撞击,已被送往医院......”

孟恪举着手机推门出来,瞥了眼正在插播新闻的电视。

还没走近,窗台烟雾随风散入。

孟隽咬了只烟,回头看着,等他将这通电话讲完,“公关部?”

“嗯。”孟恪淡淡看他一眼,低头翻看文件。

“真敬业。老爷子出车祸,孟总第一时间想的是企业公关。”

孟恪没抬眼,随意的语气:“不然等周一开市股票跌价么,老爷子醒来恐怕会发火。”

孟隽长吐一口青烟。

“院长还是那副尽力尽力的说辞。伤得这么严重,能不能醒过来还是两码事。已经有几个股东在打听遗产继承的事。”

这次车祸使孟智元身上出现大大小小七八处骨折,早先查出的脑部肿瘤也受到影响。

孟恪拇指微顿,视线仍落在手机屏幕上,他没搭这句的腔,想起什么,“这事暂时不要告诉老太太。”

“你这个态度,我们很难和平相处。”孟隽拧眉。

屏幕顶端跳出通话条。

孟恪举了下手机,“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去忙了。”

只是客套这么一下,没等回答,孟恪转身走开。

孟隽切齿,眼底凶光一闪而过。

孟恪回到休息室,一眼看见窗前的人。

李羡撑手靠在窗边,身上是件黑色半袖,西装料的长裙,长发落下来,嵌入窗外夜景,只有手臂是青玉的白。

孟恪走近,她听见脚步声,回过头,“爷爷醒了吗?”

“他得再休息一段时间。”孟恪拎起椅背上的外套,“这有医护守着,先回家吧。”

-

家里还有个李莉。

解雇的事李羡原打算阳奉阴违。

陈平气愤地说今天李莉可能知道自己要走了,居然戴上她之前那副紫水晶耳坠。

原来是她偷的。

李羡意外之余,决定将李莉辞退。

生活还在继续。

接下来半个月里,李羡出了趟短差,大部分时间待在连城写稿或上镜。

曾达礼身份有问题的新闻曝光时,她正在试录新闻直播节目。

镜头后的同事纷纷低头看手机,交头接耳。

录制暂时停止。

李羡从其中一个同事口中得知这件事。

“......李老师,你就是曾现棠吗?”她记得她见过李羡的身份证。

这一刻心脏被捺进深水,喘息不得。

周围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远,镜头旁闪烁的指示灯刺眼。

李羡用指尖掐住掌心,定了定,又定了定。

她拿出手机,屏幕总是晃动,看不清字体,原来是手指在颤抖。

这时孟恪的

电话拨过来,她不知道接,还是不接。

按钮恍惚重叠,屏幕融入地面。

“李老师?”同事关切的声音将她拽回现实。

李羡抬眼,转身走去角落,手指拨三次接听键才接通,她声线颤抖,“喂?”

“你现在在台里么?”电话那头嗓音严肃。

“嗯。”

“现在下楼,从西侧门出来,司机在这里等你。”

来不及收拾自己东西,李羡匆匆走去电梯间,乘电梯下楼。

大厦门口零零散散地站了十几个人,出于职业敏感,李羡直接拐进楼梯间,“外面全是记者,全都是记者......”

“羡羡。羡羡。”电话那头打断她,“听话,镇定下来。镇定下来,嗯?”

李羡攥紧手机,试图听清自己的呼吸节奏。

“不要从正门出去,去找西侧门,司机在门口等你。”

好。

她已经说不出话,只能在心里应声。

转到二楼,摸索到另一个楼梯间拐到西侧门。

守在门口的司机迅速护她进了汽车。

出门的路上,能看到路边严阵以待的媒体。

车窗外景物飞速倒退。

电话挂断。

微信和短信显示99+的未读消息。

主持人和记者都是面向公众的身份,现在曾达如上了新闻,女儿L曾现棠的另一层身份很容易被戳破。

李羡平静下来,或者说来不及想太多。

她给领导发了短信请假,然后检索这次新闻的来源。

这次新闻的起点是卫城本地的一则消息,爆料曾达如明天会被踢出曾氏集团,原因是前段时间关于他身份的谣言越传越多,曾家老爷子去跟他做了个亲子鉴定,结果显示无血缘关系,一怒之下做了这个决定。

曾家目前对这件事持缄默态度。

上山路上,有人将李羡乘坐的汽车拦下,叫她去山顶。

司机给孟恪打了通电话,电话那头没有同意,他仍将李羡载回家。

“孟先生在家吗?”李羡才想起问这件事。

司机说:“孟先生应该不在家。”

进门时,玄关有双黑色红底高跟鞋,不是李羡的。

她淡淡地挪开视线,将自己脚上的短靴蹬掉。

江若琳抱臂坐在客厅沙发上,回头看她,冷冷的,眉头微皱。

这个眼神李羡见过,上次她看李莉就是这幅表情。

江若琳不像是莽撞人,如果新闻只是捕风捉影捏造事实,她不会是这个表情。

曾家那边应该已经回复了。

不知道为什么,李羡感觉自己心如止水,冷静得可怕。

她走近了,轻声说您来啦,然后坐下倒水,将杯子推到江若琳身前,“喝点水吧。”

“你一直知道这件事吗?”江若琳丝毫不委婉。

李羡眼睫垂落,壶口的水

落入杯中,水平线上升,“我不知道。”()

再没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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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高空阔的客厅静寂如夜。

门口有动静。

李羡握住水杯,清水微晃。

脚步声渐近,孟恪走过来,面色沉郁稳重。

他抬眼看她,淡然的模样与平时没有太大区别。

孟恪总是会让人觉得眼前的难题也许还没那么让人难堪。

李羡紧绷的太阳穴松懈下来,发觉原来刚才自己一直咬紧牙关在较劲。

孟恪将视线挪到江若琳脸上,“您怎么来了。”

“出这么大事,我难道要在家坐等你被踢出局吗?”江若琳扬声。

孟恪敛眸,走到单人沙发前,提裤腿坐下,“岳父对检测结果有异议,那边找了机构重检,大概三天后出结果。”

江若琳现在非常不喜欢岳父这个字眼,“白纸黑字的检测结果,还能有假吗?曾家老爷子都气到住院了。”

她顿了顿,又问:“君瑞这个项目呢?”

“暂时还没有太大影响。上百亿的项目,曾家不会因为这件事就暂停。”

“但是以后的融资怎么办?”

“这应该是董事会关心的事。”

江若琳被噎了一下,看向李羡,“老爷子知道这件事了吗?”

老爷子上周从ICU转出,前天醒了过来。

李羡倒水,递过去。

孟恪伸手接过。

“你能拦一时,能拦一世吗?”江若琳沉声。

孟恪举杯喝了口温水,握住杯子,淡然抬起眼睛,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的意思。

江若琳嘴唇微动。

不多时,她起身离开。

空阔的客厅里再次只剩下两个人。

李羡用指尖捺过杯口轮廓,眼神放空。

“在想什么。”孟恪问。

“在想终于还是有这一天。”李羡说,“果然美梦易碎。”

她嗓音温柔,低沉,夹杂美梦破碎的声响。

孟恪眸色微沉,“早就知道这件事?”

她摇头。

去年似乎就是这个时候,曾家找到她,从未想象过的身份地位从天而降。她一度觉得不真实,分不清梦境现实。

直到今天,心里隐隐的不安还是成真了。

她眼里确实是一种空白的茫然。

孟恪敛眸,“我以为你的反应会更大一些。”

李羡:“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

这事当头砸下来,她尚处于不知如何反应的阶段。

今晚没什么胃口,李羡勉强吃了点菜,上楼睡觉。

躺下两个小时都没睡着。

钟表时针指向10。

李羡下楼,转了一圈,将阿福从笼子里放出来。

窗外云层浓重,下弦月时隐时现。

阿福走到落地窗边,踩着窗框豫备跨过去。

() 当头撞出清脆声响。

李羡俯身揉揉它的脑袋。

身后有脚步声。

孟恪下来倒水(),路过客厅?[()]?『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还没睡?”

“嗯。”

李羡坐回矮凳。

孟恪握着玻璃杯从厨房走出来。

“我们会离婚吗?”李羡回头。

她身上穿了件单薄睡裙,坐在灯下,冷得像窗外瘦月。

孟恪将视线从她脸旁落到身上,“怎么只穿这么点。”

“我觉得我们应该离婚。”李羡眼底把持一种敏锐的直觉。

“最终结果还没出来。”孟恪举杯喝了口水,“跟台里请个假吧,在家休息几天。”

李羡收敛目光,将阿福从地上捡起,“最近不会跑线了,但是棚里的工作还要继续......”

她捂住嘴巴打了个哈欠,“我去睡觉了。你也早点睡。”

李羡捧着阿福起身,孟恪稍偏头,睇着她从身旁路过,上了楼。

楼白过来。

孟恪吩咐:“这段时间不要让江女士过来了。就说太太不在家。”

楼白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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