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就是质问,叫林家几人都当场愣了愣。
林如海脸上温和的笑意淡了下来,见了个礼,解释道:“这孩子叫林彦朗,是我从族里过继家来的。”
还好不是什么风流债。
贾母知道是自己误会了,但心情却一点也没转好,脱口而出仍是质问的话,“这样大的事如何都未曾事先告知我?甚至就连你调职回京都是人到了我才知晓,莫非敏儿这一走,我这个岳母就再不是岳母了?”
这意思就是明摆着指责他不曾将她这个岳母放在眼里了。
老太太在贾家就是当之无愧的大长辈,自打老国公去了之后,这满府上下就成了她的一言堂,甚至就连隔壁东府的事,但凡她开口插手了,也轻易不会厥了她的面子,称一句“老祖宗”着实是名副其实的。
在家里呼风唤雨这么多年,贾母早已习惯了高高在上掌控一切,而今女婿却事事瞒着她,这不免叫她十分不痛快,便习惯摆出了长辈的架子来,企图压他一压。
可是贾母显然忽略了,林家不是他们贾家,自古以来就从没有哪个做岳母的将手伸进女婿家里管事的道理。
饶是自认心胸还算开朗的林如海,这会儿也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多年未见这位岳母,却不想竟变得如此霸道蛮横,与当年岳父在时相较,堪称判若两人,可见这些年当真是被捧得高了。
林如海心里十分不悦,正斟酌着要不要态度强硬些,就听见自己的长女忽的开了口。
“外祖母竟是才知晓父亲要回京这件事吗?”林墨菡微微张着小嘴儿,满脸讶异,“正常朝廷官员的调动又不是什么秘密,二舅舅也是在朝为官的,怎会不曾听说呢?怪我怪我,我以为外祖母早就得到消息了,就不曾再多此一举,未想竟是闹出了这样一个乌龙惹得外祖母误会不快了。”
林如海闻言就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起来,着实想笑。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毛病,不过是在解释罢了,但实际上却是在暗讽贾家。
本也不是什么秘密,京城内该知道的早就知道了,贾家却不知道,这是为何?还有贾政,好歹也顶着荣国府的名头在朝为官,却连这点消息都没人跟他说过一嘴,岂不更是讽刺?
其一讽刺贾家早已被挤出了权贵圈子,连这点消息都不知道,可见是个什么样的地位,其二讽刺的是贾政的为人,好歹也是在朝为官的,别人都知道的事他却不知道,还不快反省一下自身?
贾母又不是傻子,自是听出了这里头的讽刺,当即便黑了脸,心里很是恼怒,也有些伤心。
她自问对两个外孙女儿也是不差的,比对自己的亲孙女儿都好,也不过只比宝玉差那么一点罢了,可如今她的外孙女儿却如此讽刺自家,委实叫她气闷不已。
贾母并不曾掩饰自己伤心的眼神,林墨菡自是看见了,却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她是打了贾家的脸没错,但老太太这一上来就对着她的父亲一顿质问,又何尝将她们林家放在眼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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