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个儿的屋子里,王熙凤才忍不住骂道:“那老东西当真不是个东西,她自己也是个糊涂的!”
外头美人多的是,如何就非盯上自己的儿媳妇了?做出如此丧天良的事,也不怕天打雷劈!
平儿知道她在说什么,闻言就不由冷笑,“一家子烂透了的玩意儿。”
王熙凤瞪她,“你够了啊,她不过也是被逼无奈罢了。”
“这话奶奶自个儿信吗?”平儿嗤笑一声,道:“她若当真不愿意,我就不信那人敢强逼她,但凡她能喊一声也好。”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性子,最是温软的一个人。”
平儿白了一眼,不说话了。
王熙凤气结,脸色阴沉沉的坐在一旁。
若换作是她,早就一脚将那老东西的那玩意儿给踢废了,哪怕不敢这样干,只抵死不从,他又能如何?是以即使嘴上为秦可卿百般开脱,但心里却未尝不知,这事儿上,贾珍不是个东西,但秦可卿却也未必无辜。
私底下这样的谣言由来已久,先前可从不曾见她有任何异样表露出来,平日里大家相处时都显得再正常不过,真正病倒了,却是自打那日焦大当众揭开那层遮羞布之后。
想到这儿,王熙凤也不禁感觉有些乏味,心里恼着,之后的好几日也不曾再去看秦可卿,不想一天夜里却突然梦见了她来与自己道别,还说了些奇奇怪怪的话,猛地惊醒后便听见了噩耗。
“蓉大奶奶去了!”
王熙凤当即面色一白,不及多想什么,忙不迭穿戴好便匆匆朝着东府赶了去。
贾宝玉也被外头的动静给吵醒了,“发生什么事了?”
只见晴雯披散着头发走了进来,回道:“东府方才来人报丧,蓉大奶奶去了。”
贾宝玉顿觉五雷轰顶,胸口一疼,一口血便喷了出来。
“宝玉!”袭人、晴雯等丫头大惊失色,忙要去请大夫,被贾宝玉给拦了下来。
“不许声张,我无事,快给我穿衣梳洗,我要去送送可卿。”
袭人等人见他坚决,只得随了他的意,扶着他起身梳洗穿戴。
待贾宝玉赶到时,宁府门口已然挂起了白灯笼,府内一片哭声哀嚎,尤以贾珍声音最大,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死了老婆呢。
而秦可卿的男人贾蓉却只在一旁默默垂泪,不声不响的,如同局外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