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他们从前都是群殴咱们来着!”
凤凰只有一群没有一只的概念!
这都是他们饱受挨打之后深刻铭记的血泪教训!
“那就对了!此乃天赐良机!”
祭司鼻尖轻哼一声,“想要瓮中捉鳖?实力至强,推平就是,何须这等花招!速传十二妖部!别潜伏了,吃了今晚饱餐,明年都饿不着!”
他又意味不明地轻笑,“对了,让百妖长呢,多挑一些容貌潇丽的好女郎,这落单的凤凰,也快到栖梧岁了,为荒古纯血受孕,可是至上的好处,下手慢了可别怪老祖宗没提醒!”
“小的这就去传令!”
此时,姬婵身在仙朝阵营,她第一次直面妖魔围城的夜间大场面,小声跟着阴萝咬耳朵,“你真舍得让你的小冤家待在那大阵里面啊?可能会死的喔。”
姬婵武力难以称雄,却练就了一双人情世故的利眼,对俩人之间的暗潮汹涌有所察觉。
“那就去死呀。”阴萝指头仍在把玩着厚辫,“他敢为了一个蠢货伤我,早该死了!”
“他?伤你?”
姬婵不信,那浓眉大眼小公狗腰,绝对不是这阴险公主的对手。
于是阴萝就展示了她手指的那一道伤口,姬婵探头一看,神情凝重地捧场,“伤得好重,差一
点就要结痂了!”
姑奶奶:“当然是有小骚蹄子仔细养护,不然怎么好得这么快?”
姬婵竖耳:“喔?是哪个小骚蹄子?”
“轰隆——!!!”
天际乌云密布,掠过数千道雷蛇,那第七妖部利用祈雨傀儡,转眼就下起亡命暴雨来,饶是外都城笼罩在防御大阵内的屋檐庙宇,同样塌成一座纸皮废墟。
姬婵只觉头顶一暗,架起一座巨伞,只见半川枫叶,半江芦花,那坐蟒绕身的内廷中官亲自手擎大伞,为他的公主遮风挡雨。
阴萝:“喏,骚蹄子,这就是了。”
姬婵:“别说了公主,折寿着呢。”
她从西昌启程之前,她家母亲就贴心整理了一份备选夫婿录,这位则在背面,叫碰一碰就人头落地录。
暴雨倾淋而下,游散幽魂被腐蚀成烟丝,而李燕嫣同样惊叫出声,她娇嫩的肌肤被砸出了一粒粒血洞!
“啊啊啊啊!!!”
混乱之中,暗箭袭来,赤无伤被她的尖叫误判方向,刺啦一声,那毒箭从他脸颊擦过,溅起一抹猩血。
“啊啊啊六哥六哥我好痛好痛!!!”
李燕嫣体内存有界珠,但仍是一具脆弱的地坤之躯,她好不容易修复的脸庞,又被亡雨腐蚀得坑坑洼洼,鼻子都给融没了,赤无伤受不了她一点忙儿都帮不上还要乱喊乱叫的废物,郑阴萝任性归任性,从不会拖他后腿!
他忍无可忍,把人甩回了七宝塔的第一层珍珠塔,“你先避雨!老子杀了他们再来接你!”
我言之法!蚀斑!
风雨中,少年双耳的镇风吉牌被吹得飒飒作响,偶尔折出一道锋锐的光芒,几l乎就在刹那之间,半空中的水分蒸发,地面石板剥落局部,有的妖部一脚踩空,伴随着一声惊叫,消失在蚀斑里面。
七部祭司略微心痛,目光却愈发坚定,妖语难掩贪婪。
“好纯的法力!必须要耗死他!拿下这凤凰的第一血!”
凤凰圣族不仅以群殴闻名诸界,更是以忠贞长情惹得无数垂涎,他们妖部要是有这么一头圣古凤凰姑爷,说不得还能繁衍出一支强大无匹的凤凰妖狱部!
接下来赶到的是二十六妖部,十九妖部,以及盛产燕女的第六妖部。
“真的是一头神洲小凤?老货,你这次竟然没骗妖,真是稀奇啊。”
七部祭司眼角一抽。
拜托,都是妖,谁跟你讲信誉?!
七部祭司立即坐地分赃,“这小凤皇归你族,但浮罗界珠,我七部要一半的归属权!立古誓为证!”
燕女魁首爽快大笑,“没问题!好女郎!你们快上!这可是雏凤!要了这小神凤的第一次,他一辈子都是你的!”
???
赤无伤在小天坛学院也学了万妖语,他跟郑阴萝一样,都是被哥哥压着学的,何况他头上还有五个哥哥,进步堪称神速,听完之后简直匪夷所思,他只是救个人而已,没想搭上自
己的一辈子!
他又抓起那什么坠儿,带着她冲向外围,却被无形的壁障拦住!
他冲着雨幕另一边怒吼,“郑,李,李瑶笙,闭阵,快闭阵,让我们出去!!!”
也在刹那,他身旁围了一群青红裙,燕女们身姿修长,面容姣好,分明是端正的姿态,却在无时无刻流露出媚意,“小圣主,别急着走,咱们姐妹陪你好好玩一玩嘛。”
“小爷没兴趣!滚开!”
赤无伤恶狠狠道,突然被掷了一枚胭脂粉包,逃逸出甜蜜的香气。
恍惚之间,他仿佛回到了某个散学午后。
长大的郑阴萝仍然是气焰嚣张,系着一根乌墨长辫,发梢绑着的是从他身上拔下来的凤凰金翎,她还嫌不足,将他当小马驹骑,用鞭子抽疼他,他一边哭着,一边忍无可忍将她撅下了臀,少年双臂如同架鹰,把她双膝架扬在半空,久久都无法落地。
室内光线宛如一副彩画,斑斓落照,瑰丽难言。
姑奶奶似乎有些慌了,张嘴骂他。
可这一次他却没再纵容她,他眼一闭,心一横,咬住她那可恶的小喉花。
檐下的小铁马还在滴丁冬响着,偶尔爆出一两声高亢的脏话。
“臭鸟,不准,不准咬那里!我杀了你啊!”
他偏要忤逆她。
等少年进食完毕,从她裙下爬出一头浓密长发,耳骨旁各自留了一根凤凰长生辫。
少女帝姬辫发似水莲一样披散开来,她颈戴着一只红珊瑚如意镯,金珠流苏被扯散了大半,滚落到不知名的角落,她眸星雾蒙蒙的,脸颊红粉飞花,学殿内已是一片狼藉,被脚趾抓破的符箓,被肩头抵着撞碎的砚台,以及她嘴里被塞着的一枚镇风吉牌。
年少的冤家做了春榻的对手,他压着她的腕心,两张不甘心的年轻脸庞互相较劲,手指深深抵了进去。
“不是吧?这什么啊?”
一名燕女掌心托着一只荔枝白的入梦香盒,神情接近崩溃,“这小圣主喜欢蛇俩根的?不男不女的?也太恶心——”
话音未落,她脖颈掠过一丝凉风。
少年起身,擦肩而过之际,腰间缠着的挨星刀带撞碎了那一缕旖旎梦香,而银白小蟒的剑袖吞吐着雷光,从硬挺的袖缘滚出一滴血珠。
浓眉乌瞳里冷漠跳跃起几l缕金焰。
“——嘭!”
雨水里砸下一颗美人头颅,眉目含情,犹带着几l分嫌恶。
李降戾踏靴碾过。
“你,一根没有,更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