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看看。”
穆京宸自然而然地接过她手里的簿子,在一旁的废纸上把人名端正地写好后又递还给她,渝雪儿趴回去誊抄时突然自顾自笑出了声,感叹道,
“感觉我们像小家庭黑作坊似的。”
“这还不好啊?没几户人家能像咱家这样……你们饿不饿?我让厨房做点宵夜来吃。”
周婼笑着抬头,正好和站在门外静静看着这一切的渝眠对上了眼,她顿了一瞬,随即慈爱地笑开了颜,招了招手示意渝眠进来,
“这孩子怎么站外面?快进来一起坐。”
渝棠和渝雪儿闻声抬头,渝眠无动于衷地看向渝棠,晃了晃手中装着汤点的盒子,渝棠便合上笔盖出来,渝雪儿想跟上,却被穆京宸轻轻拦住。
“晚饭吃饱了吗?”
渝棠率先开口,抬手想帮渝眠摘掉头顶粘着的枯叶,渝眠这次却轻轻往后退了半步,
“哥哥要嫁人了,也该注意……避嫌了。”
“……”
渝棠听得出他这不是赌气在阴阳怪气,无奈地笑了一声,还是往前跟了一步拍掉了他头发上的脏东西,
“你是我弟弟,无心无愧的弟弟,我对你好难道还要避着谁吗?”
“我记得你爱吃藕粉。”
渝眠说着把已经晃得有些黏糊沉淀的藕粉塞到了渝棠手里,“哥哥放心吧,我这几天会老实地呆在他们给我准备的房间里,邹月吟帮我订了五月初二早上的船票。”
渝眠顿了顿,又补充道,
“我要回恩夷,回我们的家。”
“我知道了。”
渝棠知道他是留不住的,现在能做的便是帮他安排好在恩夷的生活。
“你们的大婚我不准备去,我也没什么要说的。不知道哥哥还记不记得有个叫童栖樵的人,能不能给她发一份请柬?”
“有她的份的。”
毕竟当初如果不是童栖樵,渝棠很可能在渝眠手里伤得更重,也就让渝眠更无法回头。
“那我回房间了。藕粉趁热吃。”
渝眠深深地瞥了一眼屋内被好闻的墨色暖暖包裹着的一派灯火通明,那是只有能被称为是家的地方才会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