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眉毛得令后如蒙大赦,立刻寻了草枝来当做山洞口的掩护,将装有渝棠的箱子和浸玉一起塞进了峭壁上的一处窄缝,那缝天然细长,周边还都是大大小小同样的洞,很难看出里头能藏人。
“老爷放心,我肯定会好好看着渝棠的……就算我们被人找到,我、我也会拼命保住这箱子,就算去自首也决计不让人发现里头还藏着这宝箱。”
浸玉说着便红了眼眶,看得林粤难免不心疼,拍着她的肩又做了一番交待和保证,与浸玉约定就算穆京宸不退兵,两天内也必会回来接她。
送走了林粤和粗眉毛后,浸玉才缓缓退回到山穴顶里头,等到四周恢复了寂静只剩下兽鸣,她才渐渐感受到晚夜的深山荒林有多么渗人可怖。
“呜……”
浸玉小小呜咽了一声,缩在箱子旁边抱着膝盖发抖,良久觉得越坐越凉,越凉越怕,最后实在耐不住一个人的恐惧,干脆打开了箱盖想将昏死的渝棠当伴儿。
沉木箱盖被缓缓揭开,看清楚其中光景后,浸玉差点一跟斗栽在地上,顿时只觉得刚刚还将她包裹的恐惧和冷意都化作了无奈。
只见渝棠似乎早就醒来,正用被紧紧捆绑住的手艰难地朝嘴里喂着一颗杏仁。
浸玉有一瞬失语,这杏仁是她之前还不知道渝棠姓什么时递过去问他吃不吃的,渝棠当时可是说的不吃。
渝棠也没想到浸玉会突然打开箱子,和她大眼瞪着小眼,尴尬地将杏仁给嚼碎了,这可是穆京宸教他的,干什么都不能饿肚子。
“……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浸玉怕渝棠意识到此刻只有她一个人会生出逃跑的心思,便悄悄观察着渝棠身上的束缚,见那些绳子都粗如拇指,又打着复杂的绳结才微微松了口气。
“你崴脚的时候便醒了,”
渝棠看着浸玉的神色,结合他在箱子里听到的一二言语,大约猜出了发生过什么,
“浸玉姑娘以为带着我就不会被林粤抛弃吗?”
“他……他如此重视你,连家都烧了就带着你,他肯定会回来的……而且老爷见我崴脚也没有说要丢下我,他心里……是有我的。”
浸玉并没有多大的底气,其实在林粤说要将渝棠卖去窑子时她便悄悄动过要放了渝棠的心思,林粤从商,利用他人她可以理解,但这般杀人辱人也太冷血狠心些。
“他若从容有圜,倒确实会因为舍不得而回来,但如果他自身难保,我和浸玉姑娘恐怕就只能曝尸荒野,沦为野兽餐食。”
仿佛是为了应景儿,渝棠话音刚落,洞外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兽喘声,如豺似狼,听得浸玉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怎么会?山那边就有洋人的镖队接应,镖师们可都是能以一当十的,老爷怎么会自身难保?”
“你以为追你们的人是谁?”
渝棠淡淡抿了抿唇,肤光若雪,却让浸玉不禁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