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京宸无奈笑笑,“怎么突然这么问?”
“依照我父亲对林粤的评价,还有我对他的了解,如果他手里没有足够一次性将死对方的把柄是不会轻易露出反意的……你好好想想,你和穆伯伯都是入了编制有军衔的人,要是什么地方被扣下帽子,后果不堪设想。”
当年林粤算计渝郑楼恐怕也是早有预谋,悉心筹备了许久才能一举将如日中天的渝家摧毁在薪薪烈火之中。
“我知道了,”
穆京宸点点头,握着渝棠的手又加重了几分力气,“我爹和我领兵、招人、集用物质都严格按照章程来,事事都有详尽记录,剿匪得来的那些财物也都是充公过后经过审批才带回家里的,他钻不出空子来,只不过……”
“只不过?”
“只不过林粤把我对你的心思摸得清清楚楚,我怕他会为了威胁我而对你不择手段。”
“那我就一直和先生呆在一起,当先生的小跟班,”
渝棠听罢轻轻笑了笑,拇指抵在穆京宸掌心揉了两圈,“保证不会像话本里一意孤行的小少爷一样乱跑给你添乱。”
“我总算知道林粤为什么最头疼你了。”
穆京宸虽宽慰渝棠没事,但一直将渝棠的提醒记在心上,仔细在脑海里排查自林粤当上商会会上以来可曾让碧麟会承包或参与过什么军务上的事宜。
他们俩在山脚下背光处的茅厕后门找到了被打晕的甄晦,甄晦后脑勺上还冒着血,一时半会醒不过来,好在穆京宸会做简单的伤口处理。
等他们两个人抬着昏迷不醒的甄晦回到穆宅时,留在宅中看家的老管家一打眼看见穆京宸袖口上沾着血便知道大事不妙,连忙叫人来接过甄晦,吩咐下人把守好府邸的各个出入口,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不用穆京宸特别交待,周雨卉的房前和关有渝眠的小楼下都已经加派了人手,好在淮洲崂山的那些亲戚前几天就已经被送走,让周青墨住了一段时间的书房被打扫干净后又成了穆京宸办公用的地方,为了以防万一,他正立刻想办法调人去峪山接应穆怀艺。
管家送来了两盏下火的羊岩勾青,茶盏从冒着热烟到凉透一直一口未动,穆京宸始终端正地坐在桌前垂眸排兵布阵。
这林粤已经到了敢用周婼要挟穆怀艺的地步,他穆京宸可不会满足于只将自己父母平安接回来,对付林粤这种老谋深算的狡诈之人,与其被动受束,不如率先动手去掐他的七寸。
“甄晦,你记得林粤上个月和军部的人一起参加了一个慈善晚宴么,礼客名单还能找到……”
穆京宸说到一半抬起头来,只看见渝棠坐在对面咬着唇面露难色,
“甄大哥还没醒来……”
渝棠看穆京宸身旁没有得力的副手,自己却只能干看着帮不上忙,倒真成了一尊中看不中用的花瓶,难免有些自艾地沉不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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