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大招风,渝棠早就明白,他们渝家当初势头太盛,但自古哪里有行商之人高人一头的道理,无论真是指挥官的判断失误,还是得了更往上头谁的指示,对他们赶尽杀绝的人确实扛着穆字头的大旗。
他脑子里浑浑噩噩,手上却不知为何不受控制地解开了面前人的领口,戳了戳穆京宸的锁骨。
穆京宸脸上的笑容顿了片刻,看来当初渝棠摸他背上伤疤惹他上的火并未完全散去,否则怎么会光是让人无辜地撩拨了几下锁骨,下腹就会传来一阵莽撞而炽热的冲动。
但喝醉了酒的渝棠似乎把穆京宸的僵硬当成了默许,他不自觉地舔了舔唇角,手指大着胆子滑过穆京宸的脖颈,悄然摸上了他心心念念许久的鼻梁骨。
“唔……”
渝棠用指腹反复摸蹭着穆京宸的鼻尖,一副很苦恼的样子,像是因为酒精麻痹了神经而一时间无法在脑海中找到他想要的词汇。
“怎么了?”
穆京宸耐心地等着他组织语言,他原以为渝棠这样冷韧的性格沾了酒只会更加闷,谁知小海棠浸过酒后胆子先变得格外大,平日里说不出的出格话此刻却根本压不住。
“好硬。”
渝棠缓吞吞地做出评价,手指依旧不知轻重地点着穆京宸的鼻梁。
“什么……?”
穆京宸没料到他会说出这么两个字来,大脑里铺天盖地的思绪还未来得及赶上本能的反应,渝棠却又字正腔圆地重复了一遍给他听:
“我说:穆京宸,你好硬。”
话音没有来得及落下,渝棠只能感觉到眼前一黑,原来是穆京宸站起身来压到了他跟前。
年轻,清新,而且格外滚烫的雄性气息随之扑面而来,和那些锦绣陌玉般的富家少爷不同,穆京宸身上还沉淀着山林野地、染血风雨中一点点镀上的野性,无需故意夸耀便已经足够引人依赖。
“小渝老师是存心不想让我认真画画?”
“我没有……”
“什么硬不硬的,你见过谁的鼻子是软的么?”
言语间穆京宸越抵越近,他克制又野蛮地挤进渝棠的双腿间,双手撑在桌面上将渝棠揽在他身前一片狭窄狎昵的空间中。
“见过啊,邹卫伊就是一个塌鼻梁。”
渝棠十分正经地回答道,仿佛还未意识到自己已经像是被虎爪按住腰的兔子。
“哦?”
穆京宸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又往渝棠面前贴近几分,低下头去几乎能感受到渝棠带着醉意的呼吸吹过他的眼睫。
“虽然这么说显得我很狭隘,但在这间画室里我希望小渝老师眼里心里装的能够只有我一个人。”
“可是是你先问我谁的鼻子是软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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