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渝老师又帮我安排好了?我可没说要全裸。”
“……啊?”
渝棠肉眼可见地愣住了神,像只正要啃胡萝卜却被人捏住了耳朵根的小兔子,神色中掠过丝丝茫然。
“戴着手链或是项链可不能算全裸。”
穆京宸作为那个捏兔耳朵的“恶人”似乎格外享受逗兔子的过程,他比渝棠高一个头,靠在渝棠身后说话时还要略略伏下身,导致那股势不可挡的阳光般的气息更加炽热明烈地朝渝棠袭去,仿佛要将这枝苍白的海棠瞬然吞没。
“那、那在我身上画画也得是额外的价钱。”
渝棠垂着眼小声道,依稀能听出几分气鼓鼓的意味。
把小兔子欺负得开始撅尾巴,穆京宸见好就收,哄着人似的语气宽宠,在渝棠面前铺开了一张干净的白纸,
“怎么算账都听你的,你想先学哪种画?今天带你练练基本功。”
“唔,那就……国画吧。”
渝棠思忖片刻,做出决定。
他其实对油画色彩或者素描更感兴趣,原本这些画法的教材书籍或者排课就很少,国内对其的域内研究也不深入,穆京宸留学回来想必能教给他许多新奇的东西,但渝棠不知怎么的,就是鬼使神差地选了国画。
“我还以为你会说油彩,”
穆京宸笑道,同时将桌案上的脆页纸收起换成宣纸,
“我记得小时候学画画时,第一堂课学的是画梅蕊,五瓣的梅花只要把中间那点蕊画好,花瓣画得再怎么随性也都能看出来是梅。”
渝棠点点头,帮穆京宸倒出红墨。
他记得穆京宸上一次在他腕上画海棠时用的便是国画画法,大概他是想借此机会早些知晓穆京宸会如何在他背上动笔,想知晓那落在他身上的每一笔每一撇都对应着棠花的何枝何叶。
“我带你画一次,你看看能不能找到感觉。”
穆京宸将渝棠握着笔杆的手捏在掌心,缓慢而耐心地带着他一个圈一个点地在纸上染出了一朵斑红的腊梅。
“这样吗?”
渝棠换了一处,自己动手流畅地也学着穆京宸点出了一只红梅。
“小渝老师比我有天赋的多,”
穆京宸笑着揉了把渝棠的后脑勺,“恐怕很快我就要没东西可教了。”
“穆先生可别捧我,”
渝棠边说边又在纸页上落下几瓣梅花,这些入门的东西他在家道中落前都还来得及学过,所以格外熟练,与其说是他学得快,不如说他像是个在悄悄装作笨拙并且会为得到的捧赞而暗暗开心的小孩子。
“而且要是那么快就没有东西教,那、那我们的报酬可要另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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