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京宸多少钱买回来的,我可以更高价买走。”
渝棠知道周雨卉听了这番话一定会把他当作跳梁小丑,但这玛瑙链子是他父亲为他求的护身符,也是他父亲留在人世间唯一的一件遗物。
其他所有种种,上至满屋华贵字画,下至满楼草木葱茏,全都被一把泱泱大火烧成了一道哽在渝棠渝眠兄弟二人心口上的疤痕。
周雨卉闻言果然噗嗤一笑,
“渝老师,我没有听错吧?且不说你一个当什么模特的能赚多少钱,你知道这手串什么来历吗?”
她笑着将手链摘下,故意在渝棠面前晃荡,
“这可是穆家军剿灭山匪得来的战利品,是无上的荣耀,是你这种腌臜媚俗的人能配得上的吗?”
“好一个,剿灭山匪。”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拳,指甲陷入血肉之中留下猩红的倒影,渝棠抬眼看着穆家这建立在赫赫军功之上的豪华院宇,只觉得不可理喻,又凄凉好笑。
他们剿灭的那些所谓山匪之中不知混入了多少无辜遭受无妄之灾的清白人家。
“明白了吗?”
周雨卉挑眉,柔和的笑容中带着冰冷直白的恶意,
“当初渝老师在攀花楼相助的恩情我不会忘记,但这不代表我会放任你觊觎穆家的功名财势,我奉劝你一句,趁你那些小心思还没被发现的时候有多远躲多远,免得最后落魄收场,引人笑话。”
她本瞧着渝棠的神情以为自己这番话足够击溃渝棠的自尊心,如果这长得花枝招展的男人真的有那种东西的话。但出乎周雨卉意料的是,或者说她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那被自己损得一文不值的男人居然轻嘲了她一声。
“贵府表小姐原就这些教养。”
“什么、你、你在说什么,你疯了!我什么教养需得你这个卖背的来评说……?”
“你既在女校读书,就该了解裸模并非所谓背德,却还要一口一个‘卖’字,是你本性肮脏还是在故意揣测,不言而喻,倒是白瞎了你受的那份教育。”
渝棠冷冷地瞥着被气得脸色青红、气不打一处来的周雨卉,并未打算白挨她一顿骂。
“我从头到尾并未提及穆京宸只字,姑娘却一口咬定我心思歹毒,究其原因恐怕是你自己心虚多疑。新思潮将希望寄托在你们这些年轻学生身上,是为了让你们开化思想,而不是方便你们勾心斗角,且不论你认不认同婚姻自由,就算我地位再卑微,也比表妹对表哥心生情愫要干净磊落。”
“你胡说!真是满口胡言!好一口伶牙俐齿!不知道渝老师是不是就靠这份机灵才在男人堆里混得风生水起?你给我记住,怎么着也轮不到你这个拜金又昧德的男裸模来教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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