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哥怎么说也是个男人,照你这个想法,大街上那么多女孩子岂不是要人人自危?”
“她们都没有哥哥好看。”
渝眠嘟了嘟嘴,想了想又问道,“那我等一会儿帮哥哥把画洗掉吧,晚上万一沾到床单上会很麻烦。”
“唔,”
渝棠顿了顿,想到今天吃晚餐的时候穆京宸还特意叮嘱过他,说今天这枝海棠没有画完,明天要接着画。
察觉到渝棠的犹豫,渝眠轻轻咬住下唇,倒映在他黑白分明的瞳眸中的那片花影显得愈发刺眼,
“哥哥舍不得?”
“怎么会。”
渝棠一瓢水浇到渝眠背上,帮他冲掉背上的肥皂沫,“你先去擦干净睡觉,我自己会洗掉的。”
“真不要我帮忙嘛?”
渝眠眨着无辜的大眼睛,自从幼年因为流匪家破人亡后,渝棠一个人辛苦带着病弱的他四处流浪求医,好不容易才在峪临城安顿下来,说渝棠不爱护他那是不可能的,但十几年来,渝棠从来不会和他一起洗澡,也从来没有答应过和他一起睡觉。
渝眠很清楚,他哥哥对和人之间的肢体接触是有本能抗拒的,也许是因为渝棠长得太漂亮太容易引人遐想,遭受的流言蜚语也因此太过沉重,导致他对于在别人面前暴露身体格外敏感。
所以渝眠才会如此在意渝棠背上的画。
一笔一勾之间可见遒劲精到的晕染,那绝不是自己反手能够勾画的,可渝棠怎么会愿意让别人触碰自己的身体?他会允许谁在他背上这般肆意涂画?
“我又不是残疾人,倒是你万一着凉了可不好。”
渝棠拽出毛巾裹在渝眠身上,催促他上床睡觉。
“知道啦。”
渝眠吐了吐舌头,穿好衣服后就被渝棠推出了卫生间,他坐在床上一边擦头发一边盯着卫生间里昏黄的灯影,暖色的灯光将渝棠脱掉衬衫的动作投成瓷砖上模糊的剪影。
他轻轻滑了滑喉结,转过头去。
半晌,卫生间的灯光暗了下来,渝棠湿着头发将毛巾搭在肩膀上拖干净地板后轻手轻脚地走出来,正对上了渝眠一双大大的眼睛。
“怎么还没睡?”
渝棠失笑道。
他和渝眠一直都分床睡,大的床铺留给渝眠,他则在角落里搭了一张简陋的窄床。
“检查你有没有洗干净。”
渝眠坐起身来,“洗床单那么累,我心疼哥哥。”
“你要是知道心疼我,就赶快盖好被子安静睡觉。”
“我想帮哥哥擦头发。”
渝眠将被子搭在肩上,向渝棠保证自己不会因此着凉,这才让渝棠无话可说地坐在他床畔由着他用毛巾帮自己擦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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