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楼十二层,视野开阔。
沈卿从瑞士离开,隔天下午入境加拿大便?住进了这里。
忙忙碌碌一周多,各种善后的事堆在一起,一时?没能喘口气歇一下。
沈卿站在客厅东侧的阳台上翻着文件,余曼则在离她两米远的地方把手上的东西一份份呈上去。
“今早王林立手里的股份也?出了转让合同,百分之?六点五,转赠人是季言礼。”
晌午的日光温和,从东侧斜洒进来?,在脚底铺出一个三角形的光影。
沈卿单手搭在身前的栏杆上,抬眸往远处泛着淡淡金光的湖面上看了一眼。
“他手里现在一共有多少?”
余曼身上穿着米白色的职业套装,她把手上最后一份文件放在沈卿身旁的茶几上,再抬头时?轻叹了一口气:“百分之?三十一。”
“再多五个点就超过你手里的股份持有了。”余曼强调。
沈卿身上穿着单薄的黑色长裙,肩上搭了个米白色的披肩,她把披肩往胸前压了压,沉默地望着远处。
季言礼动的这几个公司都?是她近两年才接手的。
原董事会的那些老人本来?就不服她,现在自然是容易被策反。
季言礼没对她围追堵截,从资金链上做手脚,而?是把散落在外的股份都?收到了他自己?手里,换言之?,为的不是真?的让沈卿破产,受挫,而?是为了捏住她的命脉,让她去找他。
沈卿的手从围栏上松下来?,微微皱眉。
沈卿原以为季言礼顶多会报复她一下。
她已经做好了打算,季言礼做什么她都?受着,无论是搞垮她的公司亦或是帮着长房夺权,她都?不会有任何怨言。
毕竟是她骗他在先。
沈卿哪种可能都?想了,就是没想过季言礼会这么做。
怎么就这么执著的,非要和她纠缠,大家一拍两散不好吗?
披肩从一侧的肩膀滑下来?,沈卿垂头,单手捋着发顶的头发沉默地闭了闭眼睛。
余曼的目光在沈卿身上落了下,斟酌地问:“我们要采取什么措施吗?”
几秒后,沈卿抬眼出声。
“不用,随他的便?吧,”沈卿的手从发顶垂下来?,浅声道,“他想要就都?给?他。”
声落,外间有门铃响起。
余曼看了眼还在垂头发愣的沈卿,抱臂的手放下,转身出了阳台,去开门。
房门打开,门外站的是时?恒湫。
男人身影高大挺拔,内里一件黑色的高龄毛衣,外面是宽松的深灰色格子西装。
说是西装,但更像是半大不大的大衣。
余曼侧了侧身,把他迎进来?。
时?恒湫昨天下午到的加拿大,昨晚住在近郊的别墅。
他手里拎着保温盒,里面装的是鲅鱼馄饨,沈家阿姨做的。
装着保温盒的布袋被放在茶几上,时?恒湫往阳台处看了眼,很轻地皱了下眉:“怎么穿那么薄站在外面?”
听到时?恒湫的话,余曼不自觉地侧头,突然意识到沈卿是穿得有些薄。
一月末,晨风还是很凉。
余曼自己?身上穿着大衣不觉得,沈卿确却是实实在在地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长裙。
余曼一时?恍然,觉得自己?这个助理有时?做的还不是很称职。
至少,不如家里人关心沈卿关心得紧。
余曼几步过去,从沙发上捡了厚一点的外套,抬步往阳台送去。
时?恒湫站在客厅,把沙发上乱丢的几件衣服搭在衣架上,抬头看到沈卿已经穿上余曼递出去的外套,默然两秒,没过去,而?是转身去了厨房。
除了余曼外,沈卿还有专门的生活助理。
肉蛋奶之?类的,冰箱里准备得很全。
时?恒湫单手撑着冰箱门,目光上下扫了下,在看到最下一层放的矿泉水时?,再次皱了皱眉,伸手把水从冰箱里拿了出来?。
沈卿本来?肠胃就不好,大冬天再喝凉的,搞不好又?要去医院。
毛衣和外套的袖口都?松,时?恒湫把拿出来?的矿泉水放在冰箱旁的架子上时?,袖口往下滑了滑,露出他腕骨突出的手腕和小臂。
手腕往上大概十公分的地方有一道很浅的划痕,已经结了痂,隐隐的暗红,横在手臂中?间。
时?恒湫余光瞥到那处,手再垂下来?时?拉了拉衣袖,盖住了那道痕迹。
时?恒湫再转过身时?,沈卿和余曼刚巧从阳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