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从?里昂的东南角斜跨过去,往城西开。
垂眼,从?一侧的玻璃窗往下看,能看到飘荡在空中的浅薄雪花被蒙了层金色的阳光,晃荡着落在街边的圣诞树上。
清冷懒散的男声从?头戴式的航空降噪耳机传进沈卿的耳朵里,极近的贴着耳道,就像是在她耳边说的一样?。
“应该带你晚上飞的,晚上的里昂更好看些。”
因为工作的原因,沈卿也来过几次,但每次都是匆匆来又匆匆走,还真没有?这么坐在直升机上看过里昂的全景。
沈卿侧歪着头看脚下的景色,觉得即使不是晚上,这个在午后带些慵懒的城市也一样?好看。
李堂和太太住的地方就临着索恩河,院子大得一旁的花园完全可以当成一个停机坪。
林洋和女朋友的飞机随后降落,和季言礼他们前后脚到,只晚了十分钟。
李堂太太的病从?去年?开始就已经好转,这两?年?精气神好,把画画捡了起来,另外没事的时候就是学?学?做饭。
知道季言礼他们来,她提前在家准备了三个小时的点心。
几个人好久没见,半下午时在院子里喝了些茶,又一起吃了晚饭,闲聊没多久,夜便已经深了。
沈卿从?傍晚收到余曼消息,便开始心事重重。
父母的事情又有?了一些进展。
已经确定当时那份重要文件应该就在季家在国外的文件库。
除此之外,余曼还在短信上说,除了窦裴两?家外,也已经确定季家也参与了这件事,只不过不清楚当时参与这件事的是季家的哪方势力。
三房、二?房、旁支,又或者是长房?
李堂家这院子除了门口的大喷泉和后面的花园外,一共有?三栋楼。
正楼坐北朝南,正对着不远处的索恩河,另两?栋楼一西一东在正楼的两?侧。
李堂家的阿姨提前把西楼三层的主卧打扫过,是准备给季言礼和沈卿的。
季言礼有?工作上的事情要处理,接完电话再回到房间时,沈卿已经洗完澡了。
季言礼带上房门,扫了眼窗边站着的人。
“怎么不吹头发??”季言礼把外套脱下来,扯松领口的扣子。
沈卿蒙怔了一下,揉着头发?转头看了他一眼,声音有?点飘:“等会儿再吹,你先去洗。”
屋子里烧的有?壁炉,一点都不冷,沈卿穿了一件月白色的睡袍站在窗边,纤瘦的背影看起来很单薄。
季言礼的目光在沈卿身上落了落,提着领子把上身的最后一件衣服脱下来,去了浴室。
走进浴室,季言礼摘掉手腕上的表放在水池上,从?镜子里再度望了眼身后的人。
那人把头发?拨在耳后,正在低头看手机。
沈卿在窗边站了一会儿,手上握着的手机再次震了下。
余曼:[季家在国外有?几个文件库,应该就放在其中一个文件库里。]
沈卿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几秒,回了个“知道了”。
浴室里的水声停下来,半分钟后,玻璃推拉门响了声,被从?里拉开。
沈卿听到声音了,却没回头。
她两?手搭上身前的栏杆,眼睫微动,眺望着远处的河面,极轻地吐了口气。
落地玻璃窗,单面镜,这样?站着能看到几十米远外的索恩河,晚上潮水褪去,露出河岸浅红色的礁石。
海浪不停地拍打,是此刻宁静里唯一的声响。
身体一热,突然?被人从?后面抱住。
浅灰色的玻璃上印着两?人的身影。
季言礼身上是深灰色的浴袍,和沈卿身上的同款不同颜色。
但季言礼这人一向随性?惯了,和沈卿的工整不一样?,总是连个睡袍也不会穿好,半敞着前襟,系带也没系,松松垮垮地挂在腰间。
“在想?什么?”季言礼吻在沈卿的脖颈上。
沈卿轻吸了口气,搪塞开:“没想?什么。”
吻从?侧颈往下,滑落在肩膀,季言礼的手勾在沈卿的腰间,把那个浴袍的带子抽了出来。
沈卿的浴袍系了几颗扣子,腰带被抽出来,前襟也并没有?松散开。
单面镜,即使敞开了一些,外面也看不到。
屋子里没开灯,模糊朦胧的月光,混着一旁壁炉里跳跃的火苗,把窗前这处印得旖旎又暧昧。
季言礼把沈卿手里的手机抽出来,握着沈卿的两?个手腕,浴袍的带子搭在她细细的腕子上,慢条斯理地绕了两?圈。
“那你拿着手机一直在看什么?”季言礼低声问。
“没什么,”沈卿意识还没回笼,没注意到捆着她手腕的带子已经被绕在了身前的栏杆上,“余曼发?来的消息。”
“是吗?”季言礼淡淡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