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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2 / 2)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扶诺不得不承认,她捏着卦清卷:“我很难受。”

“我知道。”岁沉鱼隐着发暗的眸子,又重复了一遍,“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扶诺眨了眨眼,忽然反应过来,岁沉鱼也是妖,他还是九尾狐,他也会有这个时期的,那他以前?

“你……”扶诺忍着难受迟疑着问,“没吃过吗?”

岁沉鱼摇头。

“那你以前?”

扶诺微微睁大了眼睛。

她这反应少不了是想到什么,岁沉鱼尾巴轻晃:“忍着就过了。”

忍是可以忍,可是这段时间扶诺不知道会持续多久,而她知道在这期间自己其实跟个手无寸铁的人没什么两样,若是再遇到宣阙、或者其他人,她不敢保证还会不会再出现今天的情况。

扶诺大概知道岁沉鱼不想让自己吃那个东西的原因是什么,她有些惊讶岁沉鱼会问自己能不能不吃。

在她眼里岁沉鱼做事不是会顾及后果和他人想法的人,更不会用这种没有答案的疑问句。

过去他就算是问问题,心中也是有盘算的。

可如今他的语气却像是不知会有什么后果。

扶诺对自己的未来有很多的畅想,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可是这种畅想是在能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如果二者有冲突,她一定会保证自己的安全。

默了默,她忽然道:“岁沉鱼,我很害怕。”

岁沉鱼尾尖动了动。

“现在是宣阙,以后不知道还有谁。”扶诺摇头,“我不能把自己的弱点暴露在他们面前,因为我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不知想到什么,岁沉鱼脸色徒然变得十分阴鸷,尾巴四散开来裹挟着毫不掩饰的杀意:“我杀了他。”

“那是你。”扶诺缩着身子摇头,“我不能把自己的命交在任何一个人手里。”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他缓缓走近,垂下脑袋,呼吸似有若无地洒在她的脖颈处,“像刚刚那样,我会帮你。”

他问:“你信不信我?”

以他如今的修为,完全可以让她不受到任何干扰和痛苦。

信他?

扶诺却往后退了退,笑着摇了下头,固执道:“不管信不信,谁也不可以。”

她伸出爪子,因为一直忍着身体的异样,眼睛都熬红了,爪子还有些颤抖:“给我吧。”

小小的一只,就算长再大在他面前永远都是瘦小的。

岁沉鱼维持着原本的姿势,低着头站在原地没有动。

身后的尾巴却都竖了起来,但是仅仅一条尾巴就能给扶诺强烈的压迫感,更何况他还有九条。

扶诺身体抖得更加厉害。

沉鱼盯着她看了很久,呼吸发沉,这丹药吃了多少都会伤到身体,或是在情感上更为迟钝,吃得多了此后就永远走上了无情道。()

他心知此时的猫崽与自己并不是一条心,可是总是念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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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说只要她点个头,说一句想,自己可以随时随地都出现在她身边,陪着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她,自己也只会在她身边。

可她不愿相信任何人,只相信她自己。

他的猫崽长大了,如今在这方天地里,只要他想,这只猫崽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只能任他所为。

只要那样,她会成为他独有的猫,永远都是如此。

岁沉鱼不说话。

“岁沉鱼,你不是跟我说过吗?”扶诺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不要把任何希望放在其他人身上。”

“更何况……”她弯唇道,“如果我真的开了情窍,那我一定爱惨了那个人,几粒丹药而已,能阻挡住什么。”

岁沉鱼幽深的视线在她粉色的爪垫上死死看了很久,久到扶诺缓缓吐出一口气,抱紧卦清卷时。

一条尾巴伸到了她面前,尾巴尖上卷的就是方才那瓶绝情丹。

扶诺愣了一下,唇边忽然漫出一声短促的笑,将那些丹全都拿了过去。

在岁沉鱼紧紧不松又隐忍的目光下,取了一颗吃下。

一颗。

岁沉鱼眼睑骤拢,掀起眼睑看她。

体内的躁动已经稳定了不少,扶诺抱着卦清卷缓缓趴了下去,运转体内的灵气让自己平复下来。

察觉到她的变化,岁沉鱼走到她身边,抬起一只爪虚虚覆在她的额头。

只这个动作扶诺瞬间就抬起了眼。

看到她眼中的戒备,岁沉鱼心里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

他的灵力在扶诺额头流转,渐渐包裹住她的全身。

扶诺心中微微一动,就像之前在水面上时一样,他的灵力的确可以让她缓解那种不适,如他所说,她完全可以依靠着他的强大,安稳度过特殊时期。

精神消耗得尤其多,被岁沉鱼的灵力覆泽后她仿佛像是找到了可以依托的地方,肩膀放松下来,她嘴唇动了动:“谢谢。”

燥热褪去,身体浮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只留下了凉意。

岁沉鱼不发一言,他俯下身,身后的尾巴全都笼了上来,将她齐齐圈住。

被尾巴圈住就仿佛是在这里围出了属于她的一寸安全的天地,扶诺触碰到他尾巴上的毛,眼中有些痒,忽的问:“为什么要放弃。”

在外面他拉住自己的爪时她就知道他不愿自己吃下绝情丹,拿着丹药进了识海也是如此。

也是,若是他真的心悦她,怎么会愿意让她吃下这个东西。

岁沉鱼的爪子已经虚虚搭在她的眉心,上面缠绕着虚无的灵气,一点点地被她吸进去,他垂眸,尾巴尖在她身上轻轻安抚:“你害怕。”

“什么?”

岁沉鱼微叹一声:“若是这样能安心,你只管做。”

想到那个把自己拽下来的宣阙,扶诺有些发怔:“可你不是……”

岁沉鱼知道她要说什么:“我说过,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他另一条的尾巴往前轻轻探了下,触碰到她眉心的一点,一触即分,其余的尾巴却将她圈得更紧,他屈膝坐下来,低下头鼻尖在她的耳朵上轻轻蹭了蹭。

“我活了这么多年,没什么是等不起的,只要你活着,我也活着,我就能等。”

他低声一笑,声音发沉:“等你开了情窍,无视所有的阻挡,能爱惨了我的那天。”

“所以诺诺……”他语调缓了缓,带了几分从未有过的无可奈何,“不要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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