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蓉问他,你是不是恨除他以外的所有人?
江屿说,曾经是的。
十七岁的江屿是靠着对这个世界的恨意活下来的,因为恨,所以坚硬,所以无坚不摧,也所以沉陷堕落。但遇到徐衍昕后的江屿不是,徐衍昕对他的温柔和善意把他从这样的深渊中拽了出来。支撑着他的不再是恨意,而是一颗向往温柔的心。
刘蓉又说,将所有的爱放在一个人身上是很危险的。
江屿说,我知道,但别无他法。
此生他将所有的良知和善意都倾注在了徐衍昕身上。
刘蓉怔怔地看向他,像是老了十岁,她说,那就好好地过日子。
他应付完刘蓉,应付完记者,才看到站在人群最后的徐衍昕。徐衍昕穿了件米白色的针织衫,露出纤细的脖颈,远远地看着他,很安静的模样,江屿朝他走去,直到站在他跟前,徐衍昕才问:“我值得吗?”
江屿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徐衍昕,我又一无所有了。现在是你离开我的最后一次机会,错过了,你就要一辈子赔给我了。”
徐衍昕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地抱着他。
“徐衍昕,遇见我是你倒霉,”江屿吸了吸鼻子,“我真是个混账东西,要赖你一辈子了,当年你就不该救我。”
徐衍昕说:“我却觉得很幸运。”
这场江屿始终害怕醒来的梦,原来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