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经理擦了擦汗,“是,是,但……”
话音未落,便被门外的犬吠声打断。他们进来时,那看门狗正趴着歇息,没管他们,现在不知是醒了,还是有外人闯进,叫得窜天响。江屿和张安对视一眼,没当回事,然而经理却蹭地站起,嘴里念叨着“又是他们”,阴沉着脸拉开了门,江屿皱了下眉,觉出些不对劲,随即跟上。
徐衍昕从小就有个特工梦,不说飞檐走壁,起码也在墙角躲躲藏藏的那种。然而他刚一贴上门边的墙,看门的狼狗就跟嗅到人气了似的,朝他一顿狂叫,徐衍昕把食指竖在嘴唇中间,朝它“嘘”然而它却不体谅他的特工身份,誓要揪出他这个形迹可疑的人。
果然,有个满脸怒容的中年男子冲出来,想要揍他一顿,然而看清他的脸后一怔,宛如泄了气的皮球,“你是谁?”
徐衍昕笑笑,企图博取点同情,但那中年男子显然不肯买账。
“快走,这里不是你们学生能进的地方。”
“叔叔,其实我……”26了。
他还没来得及做解释,就听屋里传来个熟悉的声音,“你怎么在这?”
高大的身影从阴影里走出,露出一张带着匪气的俊脸。徐衍昕也想这么问,他们之间的巧合未免太多,着实让人忍不住联想到缘分一词。徐衍昕刚想让江屿把他弄进去,谁知另一个纤细的身影也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只差一步,缩在江屿身后。但在徐衍昕看来,简直称得上小鸟依人。好一个公费谈恋爱。他登时绷住了脸。
那经理问:“江律,这也是你们律所的?”
江屿未答,张安道:“怎么可能。”说罢,笑吟吟地看向徐衍昕:“门口好像挂着‘闲人免进’的牌子,他估计没看见。”
徐衍昕憋了一肚子火,愤愤不平地想,谁是闲人?连法条都背不出的才叫闲人。
经理听张安这么说了,作势就要轰人,而徐衍昕也不肯让,死死地站在门口,正僵持着时,只听江屿道:“张律不认识也正常,这是我弟,今天早上非要跟着我来,刚让他自己转转,没想到还是跑这来了。”
经理打量一圈他的脸,似乎认可了他的身份,很快放下了戒备,打开大门让他进来,徐衍昕挪着脚步,走到“他哥”的身边,几乎咬牙切齿地道:“谁是你弟弟?”江屿居高临下地睨他眼,笑得不怀好意,轻声说:“你又不是没叫过。”徐衍昕捏起拳头,作势要揍人,然而江屿挑挑眉,潇洒地迈起长腿,走在最前面。徐衍昕只顾着生闷气,却没注意张安抿起的嘴唇。
那经理可能把他当成高中生,不足为患,当着他的面讲起案情——负责排污的员工为了赚取中间利润,受到他人引诱,把化工产物投进了下游的河流,污染环境不说,还被对头公司耀莱发现,借机打击藤美。徐衍昕作为一个游手好闲的“弟弟”,只能装作捏着手机打游戏,消除经理的疑心,让他留在会议室,然而他偶尔听到关键信息,还是忍不住冒个头,每次都被江屿捉住视线,嘲笑一番。为什么说是嘲笑?江屿穿着意大利手工制作的西服,带着价值不菲的名表,一派成功人士的姿态,靠着真皮沙发,听得光明正大,而他穿着一件掉毛的高领毛衣,躲在手机后面偷窥,江屿嘴边的笑意怎么可能是好事。
“张律,您怎么看?有把握打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