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可施不学画画,但也觉得画得很写实,线条凌厉。那熊像真哭,黑黝黝的眼睛泡着一碗水。徐衍昕解释道:“这是黑熊,有商家为了提取他们身上的胆汁,会用管子插-进它们的胆,然后等他们自我愈合,再撕开他们的伤口。这很残忍,我以前给黑熊保护协会画过公益漫画。”
方可施“哇”了声,说:“你真的好厉害。”
徐衍昕被他夸得脸都红了,说:“能让更多人知道就好了。我的画,只是其中一个很小很小的一环。”
方可施听得连连点头,说:“起码让我知道了还有这样的事,等我以后做出执法机器人,把那些买家卖家打得屁滚尿流。”
徐衍昕给他竖大拇指。而方可施也抱住他的手腕,说:“学神,等会英语课默写能见我瞅两眼吗?”
徐衍昕答应,方可施亲热地抱着他的肩,说:“真没想到你这么平易近人,我们都以为你是那种把BBC新闻当音乐听的人。”
徐衍昕一僵,方可施大骇,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他解释说:“也就是有空听听。”但方可施看他的眼神又恢复到看奇行种的状态,他拍拍胸膛,努力想和同学打好关系,说:“但我很喜欢看漫画。”两人又叽叽喳喳地聊起来,但方可施看的《纯情房东俏房客》、《圣痕炼金士》他听都没听过。最终他们面露尴尬地聊回EVA。
虽然理科班一众把他当作山巅白雪,但毕竟是十几岁的少年,很快通过一件小事打成一片。刚开学要出新黑板报,文艺委员柴方问下去,竟没人肯上,气得小姑娘背地里骂一群白眼狼,吃了我这么多POCKY出点力都不肯,几个男生吊儿郎当地说,中午要写作业,体育课得打球,谁没事窝在教室里帮你们绣花,几个女生愤愤不平骂起来,恰巧徐衍昕倒完水回来,其中一个女生眼睛一转,用手肘推推柴方,柴方低声说,怎么可能答应。
但熬不过几个女孩起哄,柴方红着张脸,叫住徐衍昕,问:“你能帮我写点字吗?我觉得你的字很好看。”
徐衍昕听了,露出酒窝,回:“当然可以。写什么?”
几个女生激动地叫起来,他一脸莫名。柴方把打印稿递给他,他看了眼,又问起版面设计了吗,女孩摇摇头,他望着黑板,跃跃欲试地说:“那我帮你画吧。”
“真的?会不会耽误你学习?”
“我体育课本来也没事做,你们去上课吧,回来说不定就好了。”
几个女生说那怎么行,得陪着,但男生嗤笑连连,说还不就是想跟徐衍昕一块呆着,被戳穿心事的几个女孩脸红起来,跺着脚走了。留下徐衍昕一个人捧着脸,热得他手心发烫。等整个教室都空了,他拿起粉笔盒走到最后写字提画,他小时候练过书法,写起字来行云流水,灵活舒展。等他写罢,从椅子上下来,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椅子能还我了吗?”
他一愣,回头看去,那个“麻烦”少年正双手插袋,脸色不善地盯着他。他茫然看去,那人皱着眉,朝着他脚下的椅子抬抬下巴,他看了眼被他踩了两个脚印的椅子,顿时慌张起来,连忙说:“抱歉,我以为这个椅子没人坐,我帮你用消毒纸巾擦一下,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可以跟你换把椅子。”
少年很惜字,说:“不用。”
他帮少年清理过椅子后,少年也不着急睡觉。或许是今天的太阳太好,班级又安静得过分,而徐衍昕的衬衫又太过整洁,像极了电影里的场景。所以一向心情不善的少年倒是难得柔和了起来,他扫了眼徐衍昕刚刚写下的字和角落里画的两只熊,突然问道:“你学过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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