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衍昕伸出手指:“拉钩。”
“对了,走之前,你要不要抱抱馒头?我们家馒头就是个小花痴,你一来就眼睛眨也不眨地看你。”
白色毛茸茸的猫,睁着一双蓝眼睛看他。徐衍昕下意识地伸出手,但想起记忆里那张冷淡的脸还有颇有威严的皱眉,还是把手揣进了口袋,摇了摇头。
“怕被咬了,要打针?”
徐衍昕说:“也不是。怕给你添麻烦。”
她茫然看向他,徐衍昕礼貌地跟他道了歉,拖着行李箱上了出租。
望着远去的街道,他记得初来B市时的模样,记得那个沉默的车厢,说是押犯人都不为过。但一切的不愉快都从重新见到他的那刻起烟消云散。
然而当他离开这座城市时,却是孤零零的一人。
便捷的交通无限地缩减了他思念的时间,一眨眼,就回到了S市。回到了这个生他养他,他却离开的城市。下了飞机,S市的寒风似乎是吹进了他的骨头里,他身着黑色牛角扣大衣,里面是白衬衫和黑色羊毛背心,脚踩牛津鞋,睡醒的呆毛翘得厉害,他就呆了个毛线帽,只露出一张浓秀的脸。
载他的司机显然把他当成归家的大学生,津津乐道地说起自己的儿子,徐衍昕一心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高楼大厦,只觉得日新月异。而司机却不放过他的耳朵,道:“我这辈子是混得不好,但儿子有出息,今年考上了F大,读的金融,以后出来就能赚不少钱,所以我也总跟身边的人说,投资房子铺子兴趣爱好有什么用,还是要投资小孩,看他读书怎么样,高考分数是硬道理,小孩好了,还能愁养老吗?你说是不是。”
徐衍昕笑笑,说是。
“你也是大学生吧?在哪读大学?”
徐衍昕说:“我工作好几年了。”
司机颇为惊叹,道:“我还以为你是表演学院的呢,长得真俊。”徐衍昕说谢谢,但那司机对读书的话题似乎没有尽头,又提起他表哥家的儿子,说:“这读书呀,真的得靠脑子,我表哥家的小孩天天坐在书桌前,补这个补那个的,最后参加艺考,还考到外地去了,我儿子从小就不爱学习,但随便考考就进了F大。所以说呀,这智商是很重要的。你说是不是?”
“嗯,”他笑了下,“我也见过这样聪明的人。”
他听着,又想起坐在最后一排趴着睡觉的人。
“他当时想去读医生,被我拦下了,现在打医生这么多,怎么能去做医生?他闹得厉害,我像是他仇人似的,但等他长大了,就知道我是为他好。以后坐在办公室里收钱,可比在医院里给人看病舒服得多,是不是?”
徐衍昕笑笑,只说:“叔叔,前面的小区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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