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深压制挟持地上的男人,摇摇头,“没事。”
杨政易松了口气,弯腰捡起地上的枪,抬头正要骂他,视线忽而落在他身后的窗户边,瞳孔骤缩,伸手按着程深的身子,疾呼道:“爬下!”
“砰!”
枪声响起。
子弹划破长空,穿透过身子。
程深看着面前的人影晃动,微愣。
地上玻璃散乱的碎片折射着光,晃人眼球。
接着一道重物落地声响起,沉闷压抑。
暗红的血点点渗出,印在心脏处,晕染着迷彩服,鲜红而刺眼。
四周寂静无声,耳麦内的老班长的呼喊声有些遥远,不断刺激着神经。
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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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很简单,无非就是程深死里逃生,战友救了他,只是救的方式是以命换命。
他活了,但杨政易死了。
程深看着墓碑开口,“我欠了他的命。”
夏季已经褪去,秋季的风微凉,伴着秋意。
吹动墓前的花,颤抖着。白焰站在原地,听着他讲述的声线,平淡且冷静,但不知为何却感到了属于他的酸涩与悲伤。
那是作为一个当事人亲眼看见的死亡。
无法挽回的事。
心间微颤,她迈步靠近,默默抬手,踮起脚双手抱着他的身子。
“没事了。”
程深眼睑一颤。
小姑娘温暖的身子抱着他,单手拍着他的背,轻声安慰:“没事了,已经过去了。”
她说已经过去了。
什么都已经过去了。
程深眼眸微垂,低头垂在她的颈窝,温热的气息,有些沉重,带着他的无言沉默熨贴着她的肌肤,他一只手扣着她的脑袋,另一只紧紧地环着她的腰,用力且小心。
不是不在意。
而是太在意。
午夜轮回梦中时常会见到杨政易中枪倒地后的苍白神色,又或者是他看着那个冰冷毫无生气的骨灰盒下葬的的场景。
噩梦惊醒。
却恍若历历在目。
白焰感受到他的力度,默默无声抱着他,单手拍了拍他的背,带着安抚。
墓园安静,两人拥抱着,白焰停了一会儿后唤了一声,“程深。”
程深抱着她,应了一声。
白焰也不想打破这拥抱,但是……
她扫了圈四周的场景,小声道:“我们在这儿,这样子会不会不怎么好?”
周围全是烈士的墓地。
这卿卿我我的姿势好像有点不对。
明白她的意思,程深垂头低低笑了一声,松开她好笑的问她,“你还信这个?”
白焰看着四周,清了清嗓子,“一半一半吧。”
虽然白焰是个新时代的女性,信科学,但是对于这鬼神之说,她还是持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
程深看着她的眼神,单挑一下眉,“谁在看?”
白焰哪儿知道,可又不敢轻易指着墓碑讲,扫到身旁的十五,伸手指了指,“它,十五。”
程深闻言垂眸看了眼趴在地上的金毛,十五注意到他的视线,歪了下脑袋。
白焰看着它的动作,被逗笑,瞬时顿下身子摸着十五的脑袋,“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说完,她忽而想什么,转头看了眼面前的墓碑,仰头问:“十五的是后来被你领养了吗?”
程深看着墓碑上的男人,点头,“杨政易父母很早去世,十五是他唯一的亲人。”
白焰闻言,低头摸了摸十五的脑袋,微笑说了句,“你把十五养的很好,他应该会很开心的。”
程深转头看着十五,意识不知想到了什么,停了几秒后回答:“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