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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2 / 2)

两人从小相依为命,一起长大,感情不可能不深厚。

既如此亲厚,怎能不介意秦江月回来之后没第一时间给他消息?

但秦白霄现在意识到他其实没有真的“怨恨”,他只是太高兴了,高兴得无所适从。

兄长回来了,一点事儿没有,只比过去更好,他真的很高兴。

“兄长。”

秦白霄沙哑地唤了一声,俯在秦江月膝头安静地落泪。

薛宁眼睛也跟着发热,转头避开视线,悄悄抹了下眼角。

秦江月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将秦白霄扶起来说:“我那时不愿你们为我落泪,现在也不需要。你若有精力没处用,便好好准备一月后的仙门大会,务必争取到名次。”

这次仙门大会面对的是整个修界,不像以前还要看门第,没有正式宗门的不能参加。

筑基以上的修士,哪怕是散修,第一可参加这次大比,虽然取得名次后肯定要在未来与魔神一战中作为前线战力,但如今这个世道,多一分力量就多一分长久的可能,若能为六界造福,他们修道一回也算值得了。

这次大比定会非常热闹,修界卧虎藏龙,就说蓬莱少宗主张止,闭门修炼多年,剑法不一定在秦白霄之下。

“降

() 魔剑带不进秘境,你要靠你自己。”秦江月掌心朝上,“我先替你收着,出来再给你。”

秦白霄恍惚了一下:“我用这个,兄长又要用什么?”

“我见你双剑练得很好,它跟着你也很是顺意,一切照旧就好,至于我。”

秦江月后面没说了,秦白霄知道他不想说,本来还想再磨蹭一下,触及兄长的眼神,更觉得他哪怕换了身份,也还是从前那个熟悉的兄长——送客的眼神简直没有任何变化好吗。

……行吧。

“那我先走了。”秦白霄一步三回头。

秦江月过了一会,露出一个和缓的笑容,算是给他的安抚。

秦白霄明显心情好了不少,走的步子更快了。

只是经过薛宁时,他愣了一下,步子有些磕绊,关门时十分匆忙。

屋里重新安静下来,不待秦江月开口薛宁就站了起来。

剑仙毕竟是剑仙,哪怕决定了也要做秦江月,面对秦白霄时强行露出来的和缓也没有了从前的自然。

他与生俱来刻进骨子里的神性,让他一举一动都有些隔绝人群。

薛宁眼睛还是红的,是刚才被秦白霄感染的。

耳边响起叹息声,秦江月起身走到妆台前,那妆台很精美,显然不是这等人间客栈能有的。

“来。”他将椅子拉开,示意她过去。

薛宁走过去,在他身前落座,披散的长发就到了他手中。

他要给她梳头。

薛宁目视前方,从灵气缭绕的镜子里可以清晰看见他的脸庞。

剑仙的冷酷神性和秦江月的温雅内敛在他身上融合,对着秦白霄时不自然,对她却融会贯通。

“你的法器,我看到你用了。”

对付长圣的时候,秦江月手中拿着的是什么她看得清清楚楚。

“……是那根花枝,在你手里,你还留着。”

秦江月手顿了一下,不过几息就继续为她细致地通发。

她头发乱了太久,有些地方打了结,他手上力道拿捏得极好,三两下通开,也不会让薛宁觉得疼。

“我在镜湖边气绝之后,神魂便附在这根花枝上,沉入镜湖底,等待本体醒来。”

薛宁眨了眨眼,看到他好看的手灵巧翻转,给她梳了那个他唯一会的蝴蝶双髻。

“为什么会附在它身上?”她明知故问。

秦江月居然还回答了:“我也不知道。本能吧。”

手上突然一空,乌黑的长发不见了,方才还老老实实坐在镜子前的薛宁猛地转过身来,扑进他怀里,紧紧搂着他的腰。

胸口衣襟瞬间一片温热潮湿,他的法衣寒暑不侵刀枪不入,却对她的眼泪没有任何防备之力。

“别哭。”

话还没说完,唇便被堵住,齿被撬开,气息交换间,她喘息着说:“天罚给我,不准你来受。”

秦江月被她推着几步靠在了桌边,她好像觉得这

还不够,人攀上他的身子,双腿紧紧环住他的腰,用力地按住他的胸膛。()

他就这么倒在了桌子上,茶壶茶杯被扫在地面上,碎裂之前被秦江月腾出手以灵力托住,安安稳稳地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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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宁还在哭,眼泪像小溪一样淌入他心扉,他喉结滑动,按住她的后脑用力回吻,试图以此来让她平静一些。

薛宁喘息得更厉害,不知是因为亲吻还是因为哭得太厉害,上气不接下气。

哭着哭着,从无声变成有声,突然就难以自控起来。

接吻终止,她埋进他的颈间,抓着他的衣襟低低哽咽:“我那时都没答应你的遗愿,你还管我做什么,让我自生自灭好了。”

“……做不到。”

薛宁哭得更厉害了。

她这个时候才算是真的将与他重逢以来积攒的情绪发泄出来。

之前要么是补神魂,要么是遇魔潮,她紧绷的弦儿始终在那。

现在稍稍安定下来,被秦白霄的情绪点着,便如泄洪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你同我说,我不该回蛇妖肚腹里寻那支簪,可我怎么能不回去。”

薛宁其实很少对秦江月直面表达感情。

她看起来敏感、仁慈,很好懂,也很好打动,可有些原则上的事,她绝不会违背。

比如之前明知秦江月一定会死,哪怕有些喜欢,也不付出太多感情。

即便是他闭眼之前,也无法做出自己办不到的许诺,骗人也不肯。

这一点倒是像极了秦江月。

不过现在情况有些不一样了。

她依然知道天道不容许眼前这个人动儿女私情。

他们方才的亲密,他按照她说的,将天罚都由她来承受。

他是不愿如此的,却明白她要感知到那种痛苦的决心。

她需要经历过后,才能做出选择。

那她眼下说这些话,就是已经做好选择了。

“我那时以为你真的死了,你给我的东西虽然多,但也是有数的,以后不会再有你的东西了,它们每一个都对我来说都很重要,少一个我都不能接受。”

“我离宗之后总会想起你。看到太阳想起你,看到月亮也想起你,看到路边的灵植都会想到你。小龟和我说话,我会想到你,我遇见合欢宗的银心姐姐,她与我并肩作战,我们一起逃过倾天,我和她在一起说话时,依然会想起你。”

“我一直想你。”

薛宁撑起身子,低头看着被她压在身下的人。

他眼中神性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谁都看得出来的动荡与涩然。

“可是怎么办。”薛宁拉开衣袖,给他看身上的伤,“天道不要你和我在一起。”

“你回来了,可我好像还是不能爱你,我怎么办呢?”

问出这样的问题已经是她的选择了。

以前她是自己做决定,选择不爱他。

可现在她把选择权给了他。

只要他点头,天塌下来,她也要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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