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昙嗤笑一声,手指搭在他小臂上:“放手!”
应启明不为所动,面无表情时竟有三分像厉南亭:“你也知道我说的是实话!你这么多年一直想打垮鼎声,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你想捧他?可以,我甚至可以帮你提携他,我们联手,以你对厉南亭的了解和我在鼎声的积累,改天换日并非不可能!”
林惊昙仍只道:“我再说最后一遍,放手。”
应启明脸上闪过一层阴翳,然而他转瞬便深呼一口气,用力微笑,不仅放了手,还举起双手以示无害:“好,合作要从互相尊重开始,我太久没见到你,刚才是我失态,我道歉。”
林惊昙有些疲乏地抬了抬眼:“你居然以为我现在还有搞垮厉南亭的心力?”
自从应启明离开后,同舟元气大伤,力保不坠已经是他的极限,况且到了如今,比起厉南亭,他更烦应启明。
应启明眉头一皱,明显被刺痛,他也不是听不懂潜台词:“……但你仍然愿意帮我,我知这次是被姓厉的算计,不会有下次,我会以最稳定的状态和你合作。”
林惊昙望着他,顿生感慨,和有些人相处,能撞上他们真面目的几率堪比遇到天灾,厉南亭对大多数员工而言都是好老板、好老师,基业稳固,爱惜羽毛,他拿什么去撼动?应启明也是一样,助理会误以为他的耿耿于怀是牵挂,真面目只存在于见不得光的暗室。
然而天灾无从反抗,洪水、飓风、地震、海啸,家破人亡带来的创伤一生都难以重建。林惊昙一朝选择做冒险家,便要支付挖掘太深的代价。
他长久沉默,应启明仰首,冷笑连连:“好,我懂了,看来比起厉南亭,你现在更恨我。”
林惊昙从容打断他:“还谈不上‘恨’吧。”
恨也好过做路人,应启明终于按捺不住,高声道:“那你到底为什么还来掺和我的事!”
林惊昙微笑:“你就当我喜欢看前任发疯。”
说来有趣,这还是分手后他们第一次坦诚相对,林惊昙始终只出具法院传票,私下拒绝再见面,所以他们并没有过这样失态的大吵。
应启明当年出席记者会时摆出的受害者态度已经说明一切,林惊昙侥幸从鬼门关走了一回,被甘棠看出面色苍白,只指指自己,摇了摇头:“我是去治愈‘识人不清’的绝症,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今日应启明还风度翩翩做了造型,要人真的相信他情痴?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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