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位爱人光临,一段段缘分加身,段段犹似利刃。
最疼的不是千万道血痕,而是要拼命忍住,别喊出心底的名字,哪怕遗言是骂厉南亭活该下地狱,也别向他求救。
这是他摆脱那句谶言的唯一方法——做玫瑰,纵孤独赴死,亦骄傲昂首。
第20章
由于这出闹剧实在太丢人,林惊昙没好意思对任何人提及,连甘棠都不知道他后来时常心悸的真正原因,还以为他瞒着她酗酒。
林惊昙本想反驳“我不是那种无法自控的人”,但想了想自己之前的行为,尤其是两任前男友兼一位床伴的品格,那真是铁证如山,难以反驳。
如果戚忌当时直接闯到他家,或许还来得及道歉,来得及“趁人之危”培养感情,然而戚导那不可一世的气焰被林惊昙冷冰冰的语调吓退了,酒醒后他彻底怂了胆,思来想去:“我刚刚说的话是不是有点混账?这时候还是先躲躲,免得他拿我当出气筒。”
如果这是恋爱游戏,戚导无疑已经把自己推到了死路。
林惊昙后来听到了他的道歉,只付之一笑:“你会这么想,我一点都不意外。”
林老师大半辈子都在伺候这些我行我素的男人,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把他的生活毁成废墟却不想负责。
戚忌忐忑地拥住他:“你没怪我吧?”
林惊昙若无其事地拍了拍他的手臂,将它从肩头扫落:“没有,我知道你说的是醉话。干我们这行的如果把每句醉话都放在心里,迟早憋到七窍流血。”
戚忌长出了一口气,试探而讨好地建议:“你要是想跟鼎声正面算账,我一定帮你。”
林惊昙失笑,取出一根烟,戚忌连忙凑上前点火,林惊昙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而后继续进行教育:“不要轻易说这种话,你也老大不小了,有一整个班底跟着你,赌一时之气容易,发不出钱你就该哭了。”
戚忌皱眉:“你什么意思?应启明干出这种狗屁倒灶的事,你都不打算找他麻烦?!”
林惊昙揉了揉额角:“小点声,你吼得我头疼。”
他刚出院不久,他只想要清净,但如果不跟戚忌解释清楚,对方那张嘴里恐怕还会跑出更难听的话来:“厉南亭是那种‘赢家通吃’的类型,这两年他摊子铺得越来越大,主要市场份额都快被他占光了。同行们也不是没有意见,但谁会跟钱过不去?大多数一开始反对的,不过是想给自己谈个更好的价码。”
林惊昙徐徐吐息,眼看着烟圈凝成戒圈,像一个注定落空的誓言:“我累了,随便他们吧,这两年我会让小棠尽快主事,反正攒够钱提早退休是我的人生理想。”
事实上,生死关头走过一遭,他找到了很多新视角来开解自己。
正如厉南亭所嘲讽过的:“就算没有我再婚这件事,你也早晚会找机会离开鼎声。人都是会变的,迟早有一天,你会觉得我送你的不是一朵青云,而是一只笼子,盛不下你的羽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