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的话可能有点费劲。
但是自保的话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
云居久理把刀收到口袋里,然后跟上了克里斯蒂娜的脚步来到厨房。
克里斯蒂娜到了厨房里,还在不停地抹眼泪。
她今天还绑了一个非常精致的丸子头,金色发丝的纹路看起来像蜜糖一样柔顺,用一根特别的工具挽在脑后。因为舀汤的时候要低着头,云居久理闻到了淡淡的肉汤味道。
似乎是听到了有人走过来的声音。
克里斯蒂娜弱弱道:“都是我不好,是我把这件事搞成了这样。”
她用的是俄语,云居久理能听懂。
但云居久理很好奇的是,她都没有回头,居然就知道来的是云居久理。
村中努不懂俄语,这两个人交流的时候用的还是本土语言,虽然克里斯蒂娜的日语说得很一般,但还是能基本沟通的。
她走过去,站在克里斯蒂娜身边,以转移话题的形式不着痕迹地:“克里斯蒂娜小姐,你是左撇子?”
克里斯蒂娜不知道她为什么提到这件事,用左手的手背轻轻擦了擦自己的眼角:“之前是右撇子,因为出了一场车祸右肩受伤了,后来我就改用左手了。”
云居久理看着她右手掌心里的薄茧,笑道:“怪不得我看你的右手使用痕迹比较明显,是在日本出的车祸吗?”
“是的。”她说。
“真是一个不幸的遭遇,看起来好像很严重的样子,右手甚至都抬不起来了呢。”云居久理跟着又询问道,一副“我们聊点别的忘记不开心的事情”的样子。“应该会很耽误生活吧?可以恢复到之前吗?毕竟从右撇子过渡到左撇子,还是一个挺艰难而又漫长的过程。”
克里斯蒂娜回头,眼底含泪地看着她:“其实还好啦,习惯了就不觉得什么了。”
云居久理笑着站在旁边,倒是克里斯蒂娜觉得很奇怪:“云居小姐怎么不问问我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松田警官,过来想要询问我的呢。”
见她转移话题,云居久理笑着耸肩:“并没有什么好问的。”
因为我和他都知道伊达航的为人呀。
克里斯蒂娜蓝色瞳孔微微扩张,似有疑惑。
似乎在座的,只有克里斯蒂娜的那位未婚夫动摇过,其他人都不觉得这是什么需要推敲的事情,只是想要搞懂这位来自俄罗斯的朋友到底想要做什么罢了。
“不说这个了,你也是在用心地用心地准备招待我们,我想这中间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云居久理笑笑。
克里斯蒂娜深吸一口气,可怜道:“对不起,也有可能是我太敏感了。我才刚来日本没多久,或许对日本很多礼仪不是很了解吧,也许就像你说的那样误解了什么。”
云居久理倒是挺佩服她这能屈能伸的性格。
刚才在院子里的时候一副受到了侮辱恨不得去死的样子,现在就愿意“委曲求全”。
“滴滴。”
后院子里停了一辆冷藏车,并鸣了两下车笛。
克里斯蒂娜“呀”了一声,说道:“我订的鲜肉到了。”
说着,她要出去喊村中努帮自己拿,但是看到三个男人站在院子里说事儿又停住了脚步,非常犹豫要不要去叫自己的恋人。
云居久理跟过去说:“我去帮你吧,你右手抬不起来也不好拿。”
克里斯蒂娜点点头,一边伸手撸自己左手的袖子一边说:“好的,那谢谢啦。”
云居久理抬眸瞥了一眼,看到她右手腕靠近手掌心的地方有一个犹如红色丝线般的新鲜刮痕……
*
在伊达航解释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
松田阵平也瞥见他的右手手腕上有一道红色的细细刮痕,然后伸手握住了伊达航的手,顺便翻看了一下伊达航手腕上戴的腕表:“这个擦痕是什么时候弄出来的?”
成为刑警之后,身上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青痕、伤疤。
伊达航从来不重视自己身上的伤口,总觉得这没什么,又不严重。
被松田阵平这么一说,他也反应了过来看向松田阵平所说的地方然后微微蹙眉。
伊达航嗅了一下自己腕表,闻到了一股……炖肉汤的调料味道。
刚才就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勾了一下他的手,导致他的手“不听使唤”地摸向了克里斯蒂娜。他自己知道自己是被陷害的,但是谁让这一幕刚好被村中努看到了呢?
伊达航觉得自己百口莫辩的时候,被松田阵平这么一提醒忽然也止住了声音。
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整个院子的构造,以及回忆了一下刚才伊达航和克里斯蒂娜的站位。
再然后,二人同时奔向厨房。
厨房里还有着关了火没做完的肉汤,因为锅底还有热度所以泡泡咕噜咕噜从锅底蔓延至上,然后在水面上散开的时候炸成一团又一团,最后恢复到平静,仿佛在说着做饭的人不打算回来了。
两个女人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