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枫:二姐的筷子快得像闪电了。
苏果:小枫那小子一次夹那么多干嘛,又不是没了。
叶梅:这么凶残,怪不得大嫂老是烦小武他们吃得太多。
苏景林:今天就算吃撑了也要多吃点。
苏世伟:开春原本打算养十几只羊,看样子得养二十多只。
待客间里,江家三人和桃子吃起来就慢了许久,他们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得慢慢品尝,好好珍惜,好好享受这感觉。
过了小年,年味越来越浓,家家户户飘出诱人的香味,顾家,苏卉炸着各种丸子,按家里的人口,数量明显不够,光那几个孩子,几下就造完,不过她却是识趣的不出声,婆婆让她做多少她就做多少。
没成亲时,她很期待成亲后的生活,成亲后,她才发现,自已期待的和现实相差太远,顾家的生活和娘家的生活相差太远,不仅仅是因为吃食上的差异,还因为各种规距,最令她难受的是饭桌上还分了三六九等 ,好吃的紧着顾老爷子和老太太,再是男孙,才是壮丁,最差的是儿媳妇们。
苏卉常常问自已,这是自已所想要的生活吗?不是的!也常常问自已,为了一个男人,这种生活还能忍多久?需要熬多久,熬!是的,现在的生活是熬!她在想,在要是叶子处于这种境况,她会怎么做呢?定是果断地和离!
苏卉从来不知道,成亲不到一年,她竟然有了和离的念头,苏卉呆呆地坐在床沿,顾清和走了进来,看她发呆,温和地说:“怎么了?”
苏卉勉强笑了笑,心里下了决心,说:“如果我们和离了会有什么影响”
第194章 要不要拆房子
若是一直在老家长大的苏卉,和离这样的话她说不出口,从小她一直觉得,苏老太太是一座无法搬开的大山,可自从来到了这边,苏叶人清醒后,苏老太太再也没法从他们家得到便宜,原来头顶上的大山不是无法搬走,而是他们家要不要搬走,渐渐她被苏叶性格影响,所以今天才有勇气说出和离这话。
听到这话,顾清和竟然不觉得意外,他深知家里人是什么性情,也深知家里的情况,有些事必需解决了,顾清和在苏卉身边坐下来,把她抱怀里,紧紧抱着她,哑声道:“这辈子,我不会和离,不会放你离开,放心,以后不会再让你受到委屈”。
苏卉在他怀里无声地流泪,耳边回想起苏果说的话:“大姐,你有丰厚的嫁妆,有娘家撑腰,你为什么还能把日子过成这样,瘦成这德性,顾家吃不好,你为什么不在自已房里弄个小炉子,炖炖汤,给自已补补,你把自已折磨成这样,爹娘看在眼里,不心痛吗?”
她当时是怎么回的,她记得自已说:“做人媳妇都是这样过来的,我自已在房里开小灶,传出去对顾家不好,对我也不好,我知道让爹和娘失望了。”
苏果当时就说:“名声有你身体健康重要吗?”
苏叶那时淡淡地看她,说:“日子是自已过的,不是别人帮你过的。”
顾清和声音从头顶传来:“我知道你嫁给我,受委屈了,所以我的东西全收拾回来了,明年我不再去学院,留在家里陪你。”
苏卉受惊地抬起头:“你想让公公婆婆恨死我?”
顾清和手抹着她的泪珠:“他们不会,这是我深思熟虑后的决定,我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你,也是为了这个家好。”
苏卉脑子混乱,脸上迷茫,自打嫁到顾家之后,她感觉到无比的挫败,做饭被婆婆骂败家,被妯娌讽刺大小姐做派,从做饭到喂鸡,洗个衣服用个皂角都被嫌用得多,没有不被挑刺的地方,之后,她全按着婆婆和妯娌说的做,她觉得那不是自已了,在这个家,不能有自已的主意,不能有什么意见,苏卉觉得自已像是落在蜘蛛网上挣扎的昆虫。
顾清和看苏卉迷茫的小脸,心抽痛,他去岳家吃过几次饭,知道岳家家人相处的情形,那时他心里是羡慕的。
次日早饭前,顾家,男人坐在炕上,女人小孩坐在炕下的桌子边,人都坐下齐了,顾清和开口说话:“爹,娘,大哥,二哥,我有话说”
顾老头抬起眼,看顾清和脸上平静,不像是什么大事,说:“有事快说”
顾清和一脸平静,说:“我已决定明年不去府城进学,已经跟夫子说了,东西也全收拾回来了。”
场面一时很安静,过了许久,顾老头才说:“你不打算考举人了?”
顾清和:“要考,只是这家里现在困难,没能力供我进学,我抄书回来在家自学。”
顾大哥不吭声,顾二哥呲笑:“家里成这样还不都是为了你”
顾清和深深吸了一口气,直看着顾老头:“爹,读书一是为了光宗耀祖,我是顾家两辈以来的第一个秀才,也算是光宗耀祖了,二是为了免赋税,包括田地税,还有杂役,村里这几年借了我岳家的光什么赋税都没交,大家不会忘了一年后开始交税了吧?”
以前在老家顾家有二百亩良田,每年交税时顾老头心疼得要命,所以三个儿子到了蒙学的年纪,都送进学堂,以期有一个成才,中秀才能免五十亩田税也好,只是老大老二都不是读书的料,读了几年就不肯读了,只有老三天分还不错。
要交税顾老头没忘,其它人倒是忘了。
顾清和继续往下说:“有件事我必需说清楚,我们顾家二房没落下来,不是因为供我读书。”
顾二嫂尖叫:“家里你花钱最多”,她还想说更多,顾老太太看她一眼,顾二嫂噤声。
顾清和的语气很冷:“大嫂怀上大侄子前,身体调养了两年,我记得那时一幅药是二两银子,逃灾前一个月,家里给二哥出了八百银两的赌债,大哥二哥成亲时的费用跟我成亲时的费用更是不可同日而语,初到这儿时几个侄儿陆续生病,细算起来到底我们三兄弟哪个银子花得最多。”
账很好算,顾老大老二也读过书,都不是蠢人,粗粗一算,三兄弟花钱最少的反而是顾清和。
顾老头心痛,颠颠地说:“三儿啊,我们都是一家人,非要这般计较?”
顾清和声音变大,看过每一个
人,语气很肃穆:“自然是一家人,我要计较早计较了,我们一家为何没落,外人不知道,家里人不知道吗?为何大嫂二嫂老挤兑我媳妇,并在外头说是因为我进学家里才困难,大哥二哥,凭什么?凭什么把家里的没落安在我头上,要我背这黑锅?就因为我是读书人,好说话?”
顾老大顾老二低头不语,小孩们被顾清和严肃的语气吓到,稍大点的孩子若有所思,苏卉听到这劲爆的消息,有些回不过神。
“大嫂二嫂,我媳妇没嫁进来前,没吃过顾家一粒米,没喝过顾家一口水,她妨碍到你们了吗?为何你俩就是找她茬?原本我以为妯娌间相处总有嗑嗑碰碰,却不想两个嫂嫂毫无底线,我媳妇退一步,你们就进三步。”
被顾清和赤祼祼地掀开面皮,顾家大嫂二嫂心里愤恨,顾老太太抬起头:“三儿,够了,娘们的事不该你管。”
顾清和失望道:“娘,大哥二哥都有后了,我也想当爹了,我媳妇身体需要调养,以后我房里会置个小炉,现在家里这情况,想来不会跟当年大嫂一样,补品从公中出,但这不希望我房里开了小灶,有什么不好的流言”
没有人再说话,顾清和草草吃完,把刚放下碗筷的苏卉叫过来,两人出了大门,这过程无一人说话。
出了院门,苏卉默默地跟他后面,还在消化这一大早听到的消息,等回过神,两人已经到了苏世伟家,在正堂里的苏世伟和叶梅见两人这时候来,惊讶了,说:“你们怎么来了。”
顾清和行过礼:“岳父岳母”,叶梅把苏卉拉到屋里,苏世伟看站着的顾清和,心里叹气:“坐下吧,这时候怎么有时间来了”
顾清和勉强笑道:“岳父,这次回来,卉儿瘦了许多,我记得以大表哥做小火炉去卖,不知现在还有没有,我想买一个回去放自已屋里,给卉儿炖点汤,补补身子。”
苏世伟听了这话,心情敞亮些,说:“我记得还有几个,你跟我过去吧,买就不用了,拿走便是,只是在你们屋里开小灶,你父母兄嫂没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