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很沉很厚,带着成熟男人的磁性,落在江乘月耳边则表现为一种若有若无的掌控感。
江乘月眨了下眼睛,要求路许:“把我擦干净。”
“擦哪里?”路许明知故问。
江乘月瞪了他一眼,抓着路许睡衣的袖子,自己把眼泪擦干净,刻意忽略了眼尾上轻微的痒和刺痛,狠狠地转过身,赤着脚踩上路许的脚背,勾着路许的脖子亲过去。
路许这次没顾得上嘲讽,只是单手抚摸着他的脊背,一下又一下。
路许和他,同样畏惧他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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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路许拖着一只很小的旅行箱回Nancy Deer的总部,江乘月把他送到了机场。
“好好读书,不许翘课。”路许没管周围人的目光,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春夏大秀的时候,我等着你来。”
“知道,不会乱跑。”江乘月承诺。
他们已经有过一次异地恋的经历了,虽然时间不长,但江乘月的经验丰富,他知道怎么算着时差给路许发消息,也知道怎么把自己日常的行程有趣地报给路许。
临近大秀,路许那边似乎是忙得不可开交,每天一通的电话变成了两天一通,偶尔聊天的时候还会说他发的照片构图不行。
“我争取了晴雨表唱片公司的乐队支持资金,与之前的专辑合约不同,这次是针对乐队的整体发展的,有资金的话,孟哲你家里那边,或许就能说得过去了。”江乘月在和梦镀的朋友们说事的时候,一个跨国电话打了进来,号码是陌生的。
不过路许有时候会用专柜的电话给他打,也不奇怪。
“你老公都出国了怎么还看着你?”孟哲取笑。
“闭嘴闭嘴。”江乘月微红着脸,去按了接听,“喂,路哥。”
电话另一端一阵嘈杂,他耳尖上的红褪了,呼吸也轻了很多,一个陌生的女声响起:“你好,请问是……江乘月吗?曲婧护士的儿子吗?”
他抓着手机的手慢慢扣紧,指尖发凉,尽可能地把声音调成一种平静的语调:“对,我是。”
他对接电话的恐惧,在那一瞬间又拉到了顶峰。
“是这样,你别太紧张。”对方大约是听出了他声音的不自然,“今天我们附近发生了一起冲突,曲医生受了轻伤,但当晚身体不适,突发急性阑尾炎,做了手术,我们把她转到了附近的医院,因为需要休养,无法回国,想了想,还是要告知家属。”
“我知道了。”江乘月骤然被拎起来的心回落了一些,他有点全身无力,抓不住手里的手机,“请给我申请,我过去照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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