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乐队成员的年龄,普遍都在30岁以上,岁月在他们的眉心和眼角都留下了时间流逝的痕迹。江乘月很难形容在看见他们时,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他看见了生活对人的打磨,也看见了所谓“梦想不死”的未灭之火。
胡敬忠的年龄是他的两倍多,衣服上有股廉价的烟草味,人却很和善:“刚刚过来的时候,是不是听了点不入耳的话?”
“还好。”江乘月摇头。
他听惯了。
凡是要把作品展示给人看的,都承担过骂名,他不至于这么脆弱。
“你别紧张。”胡敬忠说,“等下演出尽力就好,我们原本就是要解散的,节目效果不好,怪不得你。”
无绛乐队是真的缺鼓手,原本只想找个过得去的,帮他们走完这一场live,没想到经纪公司那边联系了一个年纪很轻的小朋友。
不是胡敬忠不相信江乘月,他玩了十几年了,他知道圈子里不乏年轻有为的鼓手,但摇滚时代终究已经没落了,能玩得出彩的年轻鼓手太少了。
一个即将解散的乐队,又怎么会挑借来的鼓手好与不好呢。
毕竟是上节目,导演要求所有入境的乐手都要带妆,无绛是玩了十几年也没出圈的小乐队,不懂什么人情世故,没人给化妆师造型师塞红包,化妆师把脸板得死死的,连着他们借来的鼓手江乘月一起不给好脸色。
江乘月坐在化妆室的镜子前,正回着路许的消息,化妆师忽然走过来,一把夺过了他手里的手机,举着一件老气的长风衣说:“去把你自己身上的衣服换掉。”
无绛乐队都是老实人,主唱胡敬忠自己刚才被甩了一通白眼就算了,到底还是看不过公司请来帮忙的小朋友被欺负,刚要开口劝阻,门边传来了一个女声:“上你们这种节目,难道不是想穿什么就穿什么吗,你没资格要求他换衣服。”
江乘月坐着没动,王雪把刚买的一杯黑咖啡放在了他面前:“不知道你爱喝什么,我就按路老师的口味给你买了。”
“谢谢,这个挺好的。”江乘月说。
王雪穿的还是Nancy Deer的短款礼服裙,她把手里的包放在那化妆师面前的梳妆台上,人往凳子上一坐,问化妆师:“听不懂?”
“你是什么人?凭什么管我的工作?”化妆师问。
王雪莞尔,递出一张名片:“Nancy Deer区域助理,C省电视台特邀造型师,鹿与南希旗下三家时尚杂志创意总监,王雪。我去过的节目后台比你多,别在我面前玩那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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