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布景是山火后烧焦的森林,仅剩江乘月周围的方寸之地,还有些仅剩的潮意。
“左手给我。”路许示意他伸手,在他的手腕上缠绕了一圈带着叶子的藤蔓。江乘月的皮肤白,叶子擦过的时候,都能留下来一道红痕。
江乘月大概是有点疼,但他只是咬了下嘴唇,没有乱动。
“我弄疼你了?”路许问。
“不疼。”江乘月说。
路大设计师的造型水平和动手能力成反比,眼看着江乘月有被勒死的可能,拍摄助手实在是看不下去:“路老师,让我来吧。”
路许看了江乘月一眼,退到了摄影师许可的身边,看道具那边往江乘月身上缠各种藤蔓,连脖子上也被牵了半圈新鲜的藤蔓,藤蔓簇拥着中间的江乘月,呈放射状延伸向方寸外焦黑的土地。
花被树的藤蔓禁锢,而四散的火星即将带来花的毁灭和自由,花不是单纯与被动的,而是在渴望自由和新生,这就是路许最开始从片面的意象中延伸出的拍摄灵感。
“差不多了。”许可看了看天光,对江乘月说,“别紧张,你先放松着,不用担心会弄坏道具,我随便拍几张看看效果。”
江乘月有点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下来,他确实有点紧张。
他不是没有平面模特的拍摄经验,而是从来就没拍过这么正式的一套图,这么大动干戈,还布了外景。
真的能赚钱吗?
他甚至怀疑陈安迪遭遇了路许的杀猪盘。
这么想着,他的目光从不远处藤蔓上的叶子飘到了路许脸上,甚至没忍住笑了出来。
他被化妆师弄了个又欲又纯的妆面,笑的时候却还是从前那样,没有任何表情管理的痕迹,也不做作。
许可觉得这样的笑即便是那几个当红的流量明星也架不住,但江乘月的五官比例太好了,怎样都很合适。
路许站在镜头最佳取景处,抓着江乘月书包里的一个熊猫玩偶在拧,霁猝不及防被这笑意击中了。
他刚才带着点气,没轻没重的,江乘月应该是被弄疼了,却一句都没抱怨,只是和从前被他欺负时那样,咬红了嘴角。
很乖,好像让做什么都能实现。
熊猫玩偶的头被路许用拇指压下去了半分,他好像也没他想象得那么直。
“好,看过来。”许可那边的霁拍摄开始了,“我们先不笑……嗯,镜头感很好。”
江乘月听他们指挥,看向许可身后站着的路许,收敛了笑容,快门声响个不停。
陈安迪更是找了块地,埋头记笔记。
“这一组ok了。”许可的效率很高,“道具上。”
第二组照片,要求已经挣脱束缚的江乘月站在树下,回头遥遥地望向镜头这边,衣衫破碎,伤痕累累,眼睛单纯,但眼神又勾起人无限的遐思。
许可正要开始拍,忽然被路许叫停了。
“乖月,能稍稍哭一下吗?”路许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