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是酒吧和舞池,庭院外则是露天游泳池,激昂的摇滚音乐在平时能带来亢奋,现在只能给宿醉之人带去痛苦。纪海楼感觉自己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痛,暗骂一声,“我昨天晚上为什么要喝那么多?”
见到他来了,不少漂亮的女郎眼前一亮,迈着猫一般轻盈的步子走了过来,身上披着薄纱一般的外套,从泳池边走过,海风吹拂着她们长长的头发,带来一阵香气扑鼻。
纪海楼过敏性鼻炎差点就犯了,他挥开这些美女,问了一句,“陈珊珊呢?”
就知道纪大少爷喜欢陈珊珊,刚睡醒第一句话就是问对方在哪里。
美女们撇了撇嘴,心不甘情不愿地伸出纤纤玉指,给纪海楼指了路,意思是陈珊珊那小婊砸自诩清纯保守,适应不了她们的派对,觉得跟她们不是一路人,如今正猫在厨房里做饭呢。
纪海楼只是随口一问,得到方位后赶紧溜了,他实在受不了这香气充盈的空气,陈珊珊人还不错,名字朗朗上口,还不喷香水。
纪海楼还不知道,如果他这句话让泳池其他姑娘听到了,绝对柳眉倒竖、怒目圆睁,冷笑一声:哈?她不喷香水,她喷的香水是清新的冷调,比在场所有人都高级,只有搞不清楚的直男才误以为对方清纯可人,全身散发的都是幽幽的少女体香,连香水都不喷。
纪海楼只是找一个借口,他从小就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阔少爷,对厨房重地不感兴趣。他走了一段路后便想折了方向,可又担心姑娘们堵他,于是只好往厨房方向走了。
他觉得头痛欲裂,想去洗一把冷水。
这是度假村,到处都是蓝色透明的玻璃水缸和游曳其中的热带鱼,他从中穿过,忽然停住了脚步。鱼缸那一头出现了个人,黑色的头发,漂亮白皙的脸庞,对方似乎在欣赏游鱼,一只手贴在玻璃上。
一条蓝色孔雀鱼甩着薄纱般的尾巴,在假山海藻丛里乱蹿,那人兴致盎然的视线也追逐而去,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成了别人眼中的风景。
一分钟后,两人对视上了。
对方掀起睫毛、黑而沉的目光望过来的那一瞬间,宛若天雷勾动地火,纪海楼心跳漏了一拍,血管突突突直跳,大脑仿佛暂停运行,他手指从太阳穴放下,完全忘记了头痛。他甚至浑然忘记了,自己来厨房这旮沓做什么,他好像连自己姓什么也忘记了,他也许姓海,也许姓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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