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主流使然,柳观潮好脾气的笑笑,不再发言了。
天亮了。
韩青穗拿围巾捂住脸,带儿子去村里卫生所,还叫儿子躺下,让大夫检查。
江宓态度温顺、默默不语地撩开T恤,露出一截布满青紫淤痕的腰,伤势绵延到人鱼线之下。诊所大夫都迟疑了,拿来棉签药水,“这……你再把裤子脱了我看看情况。”
直播间里的绅士也被吸引了:
【不说脸了,这个腰倒是又白又细】
【这青紫分布像极了花朵刺青,这是什么诡艳的伤痕美学,我又可以了!】
诊所大夫那熟悉又洞察一切的怜悯目光,戳伤了韩青穗的心。
见儿子要脱裤子,她避了开去。
这时候,江宓忽然变了表情,对着大夫冷静开口道:“医生,你这里的照相机,能借我一段时间吗?”
少年那双漆黑如夜的眼睛,有别于以往,让诊所大夫怔愣了几秒,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向柜子上的照相机,猜出对方的心思,他点头答应了。
江宓顺手揣入口袋,没有让人察觉。
母子俩休养了几天伤口。
准备出门,隔壁周家来人了。一个中年妇女走了进来,一见韩青穗脸上未消退的痕迹,再看正在桌子前写作业的江宓,她抽了一口气大叫道:“天杀的!又是你家那位下的毒手?这是他亲生骨肉和糟糠妻啊,他怎么狠得下心?你早就该告诉我,我一扫帚把他打出去!”
来人正是周家的小女儿周明香,和韩青穗不仅是邻居关系,当年还是一起读书的同窗。
她这句呵斥泼辣正义,那作势要从墙角拿起扫帚、要为她豁出去打人的气愤模样,让韩青穗眼中浮现泪光。
韩周两家人关系好,从祖上那□□开始便相依为命,恰似两朵姐妹花。灾害那几年,全村都难过,周家人自己啃树皮,小儿子饿死,却把米粮留给韩家人的事,这事全村皆知。在这样巨大的情谊之下,两家人的后代也好得跟一家人似的。
周明香跟韩青穗一般,当年读书没考上大学,姐姐去了城里,就她这个妹妹被迫留在村里,让韩青穗对她总有一种天涯人同病相怜的感觉,两个女人之间来往自然密切。
连韩青穗嫁到这里,周明香出嫁了,她也顺势在隔壁造了房子。
江宓挑起唇角,冷冷一笑。
有些事情根本禁不起推敲。
事后的安慰熨帖换了任何一个人,谁都能做到,农家的房子并不隔音,如果真的关心□□打脚踢那么大的动静,村里其他户隔得远听不到,但近在咫尺的周家人会不清楚发生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