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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其他人反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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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稚唯失踪当日。

当章陨等人发现小女子突然不见的时候,皆是惊诧,因对于官营集市管理的信任,也觉得只是一错眼的功夫不会有什么问题,最初他们还以为稚唯是溜进了仓库里玩耍。

然建章乡的少年们遍寻整个食肆都不见夏家阿妹人影,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一边去找章媪,一边迅速去报官,并将人手铺开在整个集市寻找。

紧攥着一根在后院墙角处找到赤色发绳,章媪脸色难看至极。

新安里熟悉夏稚唯的人都知道,或许是因为从小在楚地长大的缘故,小女子偏爱赤色,十次里面总有七八次能在她身上找到赤色的痕迹,或是一截短短的发绳,或是衣服的袖纹。

他们一行人多,对今日进出食肆之人的穿着或多或少都有印象,这根发绳不会是别人的。

所以,夏稚唯是怎么消失在食肆中的?

“东墙头上有半个带泥的脚印,属于男性。阿唯定是被人翻墙掳走的。”

章郧低声对章媪汇报搜查结果,脸上充满了愧疚,自责和焦灼。

若是他不躲懒,不贪吃,一步不离跟着稚唯就好了……

章媪暂时顾不上追究小儿的疏忽,同样的自责也萦绕在她的心中,她咬牙问:“回乡里报信了吗?”

“报了。”章郧顿了一下,“王、蒙两家也送了信。”

“好。”章媪尽力冷静下来,打眼一扫已经匆匆赶来的市吏们,以气音道,“在集市中怎么都找不到阿唯,恐怕人已被带出集市。这些市吏已然不可信。”

章郧直接问:“阿母说怎么做?”

章媪低声道:“看好他们,观察其中是否有行为异样之人,若有,只管盯着,在官府和将军的人来前,勿要轻举妄动。”

章郧慎重点头:“诺。”

然而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咸阳官府的秦吏来得极为迅速,根据他们所言,同一时间在集市中失踪的孩童竟然不只有夏稚唯。

这虽然大概率排除了此事是针对稚唯一人的阴谋,但团伙作案的可能性摆在眼前,章郧等人的心情并不能放松,反而更为焦躁。

刘姓少年按耐不住,瞅准时机一把拉过食肆老板娘,直接拔出侧腰的匕首,横在她的颈间,暴躁地低吼:“人是在你这里丢的,说!你是不是跟那些贼人串通好的?”

“农!”章郧向同伴微微摇头,快速瞄了眼正在跟章媪交流的官府法吏。

刘农会意,眼中的狠戾却不消分寸,他放下匕首,转手又抵在叶老板娘的后腰,继续在秦吏看不到的角度逼供。

其余还在食肆的少年们默契地配合进行遮挡。

叶老板娘吓得花容失色,但多年与三教九流人物打交道的经历让她还能勉强稳住心神,极力解释此事与她无关,想要安抚住少年们。

——自少年们报官之后,她这食肆里里外外都让市吏围住了,亭长还亲自到后院查看

情况,接着咸阳官府的人也来了……()

失踪的小女子定然十分重要,万一是哪位贵人,她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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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建章乡住的都是伤退士卒之家,彼此有同袍之情,关系亲近,对内护短的名声是咸阳城里有名的,她不想买卖没有做成,反而给自己招惹这么个外敌啊!

“会不会、会不会是夏家小女子自己翻墙出去玩了?”叶老板娘硬着头皮问道。

“小女子翻墙”的行为听起来好像很困难,但放在平民黔首家,稚龄女童上树打枣补贴家用是常有的事,翻个墙对她们而言并不难。

这里还是人来人往的集市,又不是深宅大院,所有商铺的土墙普遍都不高。

“不可能,”刘农断言否决道,“夏家阿妹聪慧机敏,她连你给的糕饼都不吃,怎么可能不跟我们打一声招呼就自己离开呢?”

少年激动的声音稍微大了些,让章媪远远看来一眼,心里多少产生些欣慰。

糕饼的事她并没有和小儿等人说,然而刘农却知道,可见这些表面嘻嘻哈哈的少年确实有在留心阿唯。

是那些人贩子实在太猖狂……

章媪想着,手指不自觉地发力,面上一副冷静的模样与官吏叙述着情况,掌心层层冒出的汗却将手中始终没放下的发绳洇成了赭红色。

另一边,说到一半的刘农忽然想到一个可能,冷声问叶老板娘:“你那块糕饼不会掺了什么脏东西吧?”

托小女医的福,新安里的乡民们可见识了不少作用稀奇古怪的药植——虽然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人真正去体验夏稚唯的医术,但刘农却从章郧那里得知,夏家阿妹初次见面就提醒章老丈不宜食用过量的菽。

那说明夏家阿妹是真的懂医!

虽然懂医还会被迷晕的可能性不大,但万一叶氏给的糕饼里就有不易察觉的迷药呢?

刘农想着,用利器的尖刃威胁似的顶了顶老板娘。

叶老板娘满目惊慌又茫然。

糕饼?

啊对,她是见小女子惹人喜欢,加上对方又是跟合作伙伴(章媪)同来的小辈,于是就顺手塞给她一块新出笼的糕饼。

但是。

“我都没注意她吃没吃,“叶老板娘欲哭无泪,”那真是我随手给的!同样的糕饼后厨还有很多,你们可以自己去看啊!”

刘农拧紧眉头,待要继续质问时,章媪走过来道:“放开吧,不是叶阿妹。”

刘农一顿,二话不说便收了匕首,叶老板娘向章媪投去感激的目光。

“章阿嫂信我!夏家小女子失踪真的跟我没有关系!”

章媪温言宽慰几句,让她去找官府法吏,如实回答问题即可。

叶老板娘半松了口气,立马远离少年们的包围圈。

然而对章媪心怀感激的她并没发现,她口中的“章阿嫂”对刘农做出的行为毫不意外,甚至到最后连一句训斥话都没有。

看着此地主人家仓皇得像

() 名逃客,章媪平淡无波地收回视线,对刘农等人说起放过叶老板娘真正的原因:“咸阳官府的法吏带人搜查了整个食肆,并没有找到什么可疑的东西。”

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叶老板娘暂时没有嫌疑,他们应该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其他搜寻方向上。

刘农烦躁地搓搓后脑,“那我再去集市里转转。”说完,不等其他人回应就大步离开。

章郧怕自家阿母对小伙伴有意见,悄悄解释道:“农他本来是想等这次逛完集市回去,就请阿唯去给刘阿叔和刘媪看病的。”

章媪微愣,无声叹了口气。

她儿口中的刘阿叔与她的良人乃真正出生入死的同袍,只可惜在战场上断了一条腿,虽然侥幸留下了性命,但只剩下右腿的他自此失去了大半的劳动能力,连出门都困难,养家的重担就压在了他的妻子身上,如此日复一日,其妻也落下了一身病。

为了护住家人,刘农这才被迫形成了这般强硬不好惹的性格。

“希望阿唯安然无恙。”章媪情不自禁喃喃道。

不提小女子给新安里带来了多少惊喜,让原本数年如一日没有变化的乡里在短时间内焕发出勃勃生机,便是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产生的感情,也让大家不愿意看到小女子有事。

“会的,一定会的。”章郧抿着唇无力地安慰阿母。

然而看到跟随章老丈匆匆而来的夏家翁媪,章家母子又险些被愧疚湮没。

“夏阿嫂,我……”

一直保持镇定的章媪面对夏媪,一出声就泄露出哽咽之音。

章郧见状,当场双膝跪下来,准备代母受责,任由夏家翁媪打骂。

章老丈没有阻止小儿,只是扶住老妻,勉力安慰道:“先跟夏兄他们说说具体怎么回事。”

章媪点点头,深呼吸一口气,快速将发生在食肆间的全部经过说了一遍。

夏媪和夏翁听完对视一眼,一人拉着章媪的手,一人拎起跪着的章郧。

在章家人出言责备自己前,夏媪语出惊人道:“先别慌,阿唯可能是自己跟着人贩子离开的。”

“是我轻忽大意……啊?”章媪话落一半登时懵住。

章老丈和准备来慰问家属的官府法吏同样:“?”误以为自己听错了。

夏翁握拳抵在嘴边咳了一声,当众说起自家女孙临出门前在自个儿身上带了多少防身之物,严谨地道:“阿唯出门在外,自会提高警惕,不可能会让陌生人近身,一感觉有不对,她肯定就反击了。”

老者停顿一下,若无其事道:“反正大不了误伤之后再给解药给治疗呗。”

一众人:“……”

其中一个官府小吏面皮微抽,不自觉感叹出声:“乖乖哟,这得带着弓箭、战车才能把她掳走吧?”然后被上司瞪了一眼,赶紧住嘴。

章郧等少年们闻言是个个目瞪口呆,没想到今日一直走在他们保护圈中间的小阿妹这么“凶残”。

夏媪睁着

眼睛说瞎话(),忧愁道:哎?()_[((),没办法,阿唯有点胆小嘛。”

法吏反应过来后率先表态:“小女子胆小柔弱是常态,如此自保做法,倒、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而章家人:“???”

等等、你说谁胆小?

夏翁根据对女孙的了解,带了十八层滤镜猜测道:“阿唯不太可能会被人强行掳走,但她心软又心善,若是为了人贩子手中的其他孩童,许是会主动送上门去。”

这下连法吏也无语了。